舒南风这一病就病了快半个月,还不曾好利索。这期间也有好转,但又反反复复烧了几次,以至于一直不见好。
青尧看着因生病被折磨的苍白憔悴的舒南风,心疼的都快要哭了。
“南风,我去请医师来吧?”青尧又一次提议。
“不用。我已经快好了。”舒南风微微一笑,安慰青尧。
“你上一次也是这么说的。”青尧不满地看着舒南风。
“这一次是真的。”舒南风诚恳道。
“好吧,我就再信你一次,要是你再严重了,我可一定要去请人了。”青尧又一次妥协。
“嗯,好。”舒南风点头。
其实舒南风不让青尧找医师来,并非是因为他想硬撑,而是因为青尧口中的‘上一次’并非是他又烧得浑身滚烫,而是他的神魂第三次无端疼痛起来。
这一次神魂的疼痛比第二次的时间要长,足足有六个时辰。本就生着病的舒南风,又经历了六个时辰神魂疼痛的折磨,让身体更加虚弱,因此病不见好。
而这些,青尧并不知情,便误认为舒南风是因为寒气侵体的病一直没好。
舒南风思绪游离片刻,抬眸间看到坐在床边的青尧正掰着指头,嘴里数着数。
大抵是察觉到舒南风的目光,青尧合拢起手指,“南风,我刚刚算了下,肖雨离开拓苍峰已经整整十七天了。”
“是么?”舒南风垂下眼捷,轻应了声。
“对啊,他这一次回家也太长时间了,是不是玩了乐不思蜀了?”青尧说道。
“或许是家里有耽搁了。”舒南风嘴上替肖雨说话,心里却竟也有些相信了青尧的话。
“就算是耽搁了,也该写封信给你啊。”青尧道。
舒南风便不知该怎么替肖雨说话了,是啊,为何音讯全无,连封信都没有给自己写呢?
“南风,你,你不要想他了。”青尧看着沉默的好似有些伤心的舒南风,不知所措的安慰道,心里后悔死了自己干嘛要提肖雨。
舒南风抬眸,对青尧轻轻一笑,“我没想他。”
可这笑看在青尧眼里几乎是强颜欢笑,心里更加后悔自己提肖雨了。
舒南风看出青尧自责的心思,继续道,“青尧,不要胡思乱想,我就是有些累了。”
“那你,赶快躺下睡吧,睡一觉就好了,我守着你。”青尧忙说。
为了不让青尧再自责下去,舒南风点头,“好。”
舒南风躺下后,青尧便熟练的替舒南风盖好被子。这几日都是他守着舒南风,已经学会了一些照顾人的基本常识。
被子里,舒南风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
没一会儿,传来均匀的鼻息声。
这鼻息声不是舒南风的,而是守着舒南风的青尧。
舒南风睁开眼睛,便瞧见青尧坐在地上,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看着青尧无忧无虑的睡颜,舒南风不禁浅浅一笑,这一次的笑是发至肺腑,没有了对青尧否认想肖雨时笑的那么心酸。
四周白茫茫一片,大朵大朵的雪花纷纷坠落。
舒南风发觉自己站在熟悉的雪地当中时,便知道他又一次做梦了。
梦中的风雪带来的寒冷无比真实,让舒南风浑身冻得僵硬,而左手却有一丝温度。
舒南风不必低头看去确认,就知道左手的那一丝温度来源于有人牵住他。于是,直接转头,便看到牵住自己手的人。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舒南风的目光,缓缓转头,与舒南风对视。
舒南风又一次看清了他的脸,依旧和肖雨长得一模一样。
这一次,舒南风没有惊讶的唤出肖雨的名字。只是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肖雨’看。
“师弟,你为何要这么看我?”眼前的‘肖雨’温柔无比的看着舒南风,声音也同样温柔。
“你...是师兄?”舒南风迟疑又紧张地问。
‘肖雨’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俯身,凑近到舒南风的脸,用略显忧伤的声音问,“师弟,不认得我了么?”
舒南风下意识摇头,不想眼前人悲伤。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眼前的‘肖雨’笑了起来,笑容无比愉悦。
但这愉悦的笑反倒让舒南风心底生出惊讶,这个笑也和肖雨太像了,他是不是就是肖雨呢?
这样想着,舒南风控制不住的开口,试探的唤道,“肖雨?”
然而,舒南风的声音刚落,眼前的‘肖雨’就变得支离破碎起来,随之,耳畔响起一声无比哀怨的叹息声。
那叹息声落在舒南风心底,压得舒南风感到无比难受。难受的像是淹没在无边无际深海,不能呼吸。
“呼呼---呼呼---”
被梦里的窒息感憋醒的舒南风,忍不住大口喘气起来。
“南风,你怎么了,没事吧?”听到舒南风动静的青尧,猛地从趴着的床边抬起头。
“我没事。”舒南风声音微哑。
“是不是又烧起来了?”青尧不太相信舒南风的话,伸出手去探舒南风的额头。
当触摸到舒南风额头滚烫的温度,青尧像是触电般收回手,“呀,好烫!”
舒南风听了青尧的惊叹声,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身体好似火炉一样滚烫。
“不行,我要去找医师来!”青尧倏地从坐着的地上起来。
“青尧我没事的,不用找。”舒南风说道。
“不行,这一次不能再听你的了。”青尧摇头。紧接着又快速嘱咐道,“南风,我很快就回来,你坚持一下。”
说完,不等舒南风再开口,青尧一溜烟的跑出了小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