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了

舒南风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场景一直在不停的变换。

这一瞬，还在一片漆黑当中，他与一个人唇唇相触；下一瞬，就身处在一片汪洋当中，他与一个人唇齿相依；又一瞬，场景变一片废墟前，他被一个人拥抱着亲额头；再一瞬，场景又换成了一座娘娘庙当中，他身穿红嫁衣与一个人相拥...

每一瞬的情形，舒南风即便在梦中也知道，他以前都梦到过。只不过，以前梦到时，和他在一起的人面容都是模糊的，看不清的。

可现在，即便梦到的每一瞬场景那么短暂，他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和他在一起的人的脸。

那张脸，俊朗无比，英气逼人，熟悉又陌生。像他的徒弟肖雨，却不似乎没有那么像。

就在舒南风辨别不清，梦里的人究竟是谁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温柔的不那么真切的声音，“南风，是我。”

“你...是谁？”舒南风在梦中迟疑地问。

可耳畔没有回应声。

“你究竟是谁？”舒南风焦急地又问。

耳畔依旧没有回应声，就在舒南风以为再不会有人回应他时，耳畔再次响起不太真切的声音，“南风，你希望我是谁？”

“师兄！”舒南风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我就是师兄啊，南风。”耳畔不太真切的声音温柔无比。

“师兄！”舒南风欣喜不已，张嘴唤道。

“南风。”耳畔的声音响起，变得真切无比起来。

“师兄。”舒南风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张和梦里几乎很相像的脸。

“南风，你醒了。”肖雨冲着舒南风露出温柔的笑。

舒南风这下知道自己是真的醒了，他定定地看着肖雨的笑，许久，轻应了声，“嗯。”

“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肖雨问话间，伸手动作轻缓地扶起躺着床上的舒南风。

舒南风乖乖任由肖雨扶他坐起来，等肖雨松开他的后背时，才回答道，“没有。”

“你的那一缕神魂刚归入体内，或许还需要适应，所以你有时或许还会有难受的情况，不要怕。”肖雨说道。

“嗯。”舒南风轻声应道。

“你刚醒，要不要喝点水？”肖雨看着眼眸散涣似乎还不太清醒的舒南风问。

舒南风摇头，好一会儿，抬眸看着肖雨问，“镇压仪式...？”

“镇压仪式已经顺利结束。”肖雨回答道。说完，又细细给舒南风讲起了当时的情形，“镇压仪式进行中时，我将你的神魂从九玄定天阵上抽离后，刚把神魂放入你体内，你便不适的晕了过去。我抱着你出了结界，四大长老和南华真人见我们走出结界，便再无顾忌，齐心全力使用灵力完成了镇压仪式。”

“那就好。”舒南风内心无比庆幸，他担忧的神秘人来作乱的事没有发生。

“现如今，九天神雷兽已经沉睡了过去，九玄定天阵加上没有任何问题的缚灵玉，也可以镇压住九天神雷兽，一切回到了最开始。”肖雨说道。

“回到了最开始。”舒南风喃喃重复。

“对。”肖雨一双蕴含万般柔情的眼眸看着舒南风，“南风，一切回到最开始，你自由了。"

“我是自由了，可...没有回到最开始。”舒南风眼眸变得清明，黑白分明的眼眸紧紧盯着肖雨。

肖雨愣了下，问道，“南风，为何这么说？”

“因为...我的师兄，他没有回来。”舒南风艰难地说道。

“你的师兄是谁，南风？”肖雨问。

舒南风一字一句的答道，“灵墟门少主，裴，云，霄。”

“你记得他了？”肖雨声音微沉。

“我时常梦到他，可梦里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刚刚，我在梦里看清楚他的脸了。”舒南风说道，“他长得和你很像，又不像。”

“所以，你把我当成了他？”

“不，我没有把你当成他，你就是他。”舒南风边说，边从坐着的床上起来，半跪在床上，倾身靠近站着床边的肖雨，“云霄的霄字，拆开便是肖雨。”

“所以，肖雨你就是裴云霄，你就是师兄啊。”舒南风说完，眼眶中一直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从眼角溢出来，顺着脸颊而下，在脸颊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泪痕。

“南风，你...确定没有认错人吗？”肖雨俯身，一边伸出拇指轻轻抚摸舒南风发红的眼尾，一边哑声问。

“那么，我认错了么？”舒南风哽咽着不答反问。

“这个要问你的心。”肖雨狡猾地回答。

“我的心告诉我，它没有认错。”舒南风苦涩地说道。

“那我们南风就是没有认错。”肖雨宠溺地说道。

舒南风怔怔地看着眼前人，许久，许久，直到眼眶发酸，更多的泪水涌出眼眶，才猛地伸出双臂，搂住人，“师兄，是你吗？师兄，师兄...”

“南风，别哭。”裴云霄回搂住埋在他胸前哭泣的舒南风，“乖，别哭，师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