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口供

穿过一条条大街小巷，终于到达目的地南暻国国都邑城的城西。

城西没有其他城区繁华热闹，清冷的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就算有几个零星的行人，也都是匆匆跑过。

“养济院怎么会建在这里？”舒南风看到四周环境，忍不住开口道。

“这还不简单，养济院属于贫困之所，哪里会建立在繁华之区，定然只能在这种多以穷苦人居住之地，才能建成一座养济院。”百里越说道。

“没想到越兄这般了解，莫不是...？”裴云霄故意留下未尽之言。

百里越对于裴云霄称呼他‘越兄’无法心生不满，因为眼下他们是乔装成布施者，去养济院捐善款，不能用在灵墟门的称呼，故而提前商量皆以兄弟相称。但是裴云霄故意留下未尽之言，他就很难不恼了。

“肖雨，你有话不妨说清楚。”百里越恼怒地冷声道。

“我还是不说了。”裴云霄摇了摇头，然后一脸委屈地看着舒南风。

舒南风明知裴云霄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但还是忍不住替裴云霄说话，“百里师兄，肖雨素来在我面前直言直语惯了，你莫要同他计较。”

“我，我懒得和他计较。”百里越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

“那就好。”舒南风笑着点头。

百里越嘴上说是不计较，心里的恼怒没有抒发出来，还是有些不高兴，忍不住开口，“我这么清楚养济院建在何处，可并不是我出生在养济院，而是我下山除妖曾在一座养济院留宿过，从养济院的院长说过这些。”

“哦。我也没怀疑越兄是出生在养济院啊。”裴云霄语气轻飘飘道，“我听风弟说过，越兄乃是官宦世家，很了不起。”

裴云霄口中的‘风弟’就是舒南风，虽然早就商量好这么个称呼，但忽然听到裴云霄这么叫，舒南风还是忍不住心底一颤。

百里越就没那么在意裴云霄的称呼了，他即便得了裴云霄的夸奖，心里的恼意也没消多少，只用简单一个‘嗯’回应了裴云霄的话。然他话音刚落，就听舒南风忽然出声道，“快看，那里是不是就是养济院？”

舒南风最先发现建立在角落不起眼的养济院，于是立即出声提醒。

百里越丶裴云霄同时顺着舒南风的目光看了过去，也发现了那座几乎不仔细看，就很难发现的养济院。

“就是这里了，慕容风和我说过，养济院前有一棵大榕树。”百里越确认的点头道。

“那我们这就过去？”舒南风道。

“过去之前，我们还是先对好我们之前商量的口供。”裴云霄谨慎道。

百里越刚想说有什么好对的，就听舒南风立即道，“对，还是对一下的好。”于是，不得不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话。

“我们进去后，皆以名字相称，切不可呼姓氏，更不能称称呼全名。”裴云霄说道。

舒南风丶百里越均点了点头。

“再有就是，到时给出的理由是家母去庙中上香时，得到大师提点，要在近日布施九次，方能避过一劫。”裴云霄说道。

“对，我们是陪你来养济院布施的好友。”舒南风接着裴云霄的话说道。

“嗯，就是这样，若是那人再问别的什么，我们见机行事，但谨记切莫多说，以免说多错多。”裴云霄道。

“这个我们知道。”百里越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你当我们是初下山的弟子，不通世事。”

“百里...越兄，霄哥是嘱咐我的，毕竟我几百年没下山了。”舒南风不由替裴云霄说道。

百里越扯了下嘴角，他实在听不惯舒南风的‘霄哥’。但想到还有任务在身不易耽搁，便没有对舒南风的称呼发表意见，只点头道，“嗯，既然嘱咐完了，我们就赶紧走。”

“好。”舒南风点头。

三人并肩朝角落的养济院走去，在快要到达养济院门前时，舒南风忽然听到裴云霄小声在他耳畔快速说了句，“风弟，你叫我‘霄哥’真好听。”

舒南风脚下不由踉跄了下，裴云霄眼疾手快，扶住舒南风，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关切提醒道，“风弟，走路记得看脚下，小心摔着。”

‘还不是因为你的话。’舒南风在心里嘀咕。表面却乖乖点头，“嗯。”

“风弟，不用紧张，一切有我。”百里越不知舒南风差点摔倒是因为裴云霄的一句话，只当舒南风是紧张，忙靠近舒南风低声安慰。

舒南风默默点头，给了百里越一个感激的眼神。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间，已经到了养济院大门前。门前的大榕树遮挡住天上的艳阳，给人一种阴森不见天日的压抑感觉。

一踏进养济院的门槛，总算见到阳光，舒南风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不待他打眼细看养济院院内的情况，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孩童声音，“你们是谁？”

舒南风目光聚焦看向院子尽头的廊檐下，站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正防备地看着他们。

“孩子，我们是来找你们养济院管事的，他可在？”百里越开口回答了男童的问题，语气尽显和蔼可亲。

男童没有回答百里越的问题，而是转头朝身后屋内跑去，边跑边喊，“虚伯伯，有人来啦！”

很快，屋内走出来一人。

舒南风在看到屋内走出的人后，即便早有心里准备，心里还是不由惊讶了下，这人和朱雀长得的确有七八分相似。

“你们是...？”屋内走出的人目光在舒南风、裴云霄、百里越身上一一扫过后，疑惑问道。

裴云霄立即向前走了两步，说道，“我们听说这里有一座养济院，特意过来想看看是什么情况，可需要捐助？”

“你们为何会平白无故想要捐助我们养济院？”屋内走出的人一脸戒备。

裴云霄立即把提前想好的理由，加以修饰后，缓缓道出。

听完裴云霄的话，屋内走出的人脸上的戒备顿时消失，换成笑意，“原来如此。我是这座养济院的管理人虚空，平日里都叫虚我院长，肖公子有什么尽可吩咐。”

“虚院长，我虽是替母来施布捐助，但还是想先让你带我们在养济院内逛一逛，看看情况。”裴云霄说道。

“这个自然。”虚空忙点头同意。毕竟裴云霄的理由并不过分，来施布捐助之人总要了解完情况，才好斟酌捐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