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音铃

午夜子时，裴云霄密会完玄武长老，回到拓苍峰前就看到等候他的舒南风。

两人在拓苍峰前默默无声的拥抱了片刻，方才牵着手一同进入甬道当中，穿过冗长的甬道，进到了拓苍峰内部的洞穴。

当一踏进洞穴后，一道身影赫然出现在洞穴中央。

看到突然出现的人，舒南风的第一反应就是挣脱开被裴云霄牵住的手，而后行礼，“见过掌门。”

灵墟门掌门裴柏之冲舒南风微微颔首，目光随即看向裴云霄。

“爹。”裴云霄唤了声。

不待掌门裴柏之张嘴问话，裴云霄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石铃铛。

在看到铃铛后，掌门裴柏之和舒南风皆是一愣，但很快两人就都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铃铛在裴云霄灵力的催动下发出了声音。

而铃铛发出的声音皆是之前裴云霄和玄武长老密会时谈话的内容。

当铃铛讲所有对话原封不动的放了一遍，舒南风和掌门裴柏之终于知道裴云霄为何要用铃铛来代替他自己说话。

“掌门，禁言丹对师兄可有伤害？”舒南风不敢冒险去问裴云霄，转而焦急地看着掌门裴柏之问道。

掌门裴柏之说道，“若真是禁言丹，只要云霄不言需禁言之事，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是禁言丹，我确认过才吃下的。”裴云霄开口道

舒南风这才放下心来，但看向裴云霄的眼神还是充满担忧。

“南风，别怕。”裴云霄冲舒南风安抚一笑，“我这不是早有准备，用留音铃来代替自己说话。”

“可师兄心里也不能有想说的冲动，万一...？”舒南风担心道，言语可以控制，可内心谁又能随意控制。

“你们都已经知道我和玄武的谈话内容，我不会再有想说的冲动，所以我不会让自己难受的。”裴云霄解释。

舒南风听完，眼眸中的担忧终于消失了。

“还好你提前有准备。”掌门裴柏之听了裴云霄的话，赞赏地看着裴云霄道。

“也不算准备，这留音铃在我回灵墟门后就问我娘要了来，一直随身带着。”裴云霄说道。

“你留下的东西你娘一直都好好保存着，在你没回来之前，你娘她日日盼你回来。”掌门裴柏之想到妻子在儿子裴云霄没回来之前日日睹物思人，便不由心生感慨。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爹你就不要再多想。”裴云霄说道。

掌门裴柏之微微颔首，收敛思绪，欣慰道，“对，你已经回来了。眼下还是说一说玄武。”

“我听了留音铃中的内容，发觉一些问题。”掌门裴柏之言归正传道，“这玄武长老对你和南风之间甚是熟悉。”

此话一出，舒南风顿时回想起留音铃中放出的玄武的一句话，‘舒南风和灵墟门少主两人之间外人可能不知，但我却知道，他们曾举止亲密，唇齿相亲过’。

虽然舒南风因为失忆，并没有玄武言语的那段记忆，但此刻当中掌门的面，还是羞怯难耐，一句话也不敢多言。

“嗯。玄武所言之事我和南风只发生过两次。一次在小试炼时我们二人被困在幻影妖的肚子当中，第二次是我们在四极秘境里。”裴云霄神色如常的和老父亲讨论他和舒南风亲近的时间点。

“玄武知道这些，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神秘人告知他的，还有就是他当时都在。”掌门裴柏之说道。

“我觉得神秘人不会把这些细节告知他，除非他在。甚至小试炼的伏龙涧小秘境里结界和幻影妖都是他设下的，而我和南风当时被拉入四极秘境，也是在伏龙涧小秘境发生的。”裴云霄说道。

“你的猜测很有道理。”掌门裴柏之颔首。“若是他在，那么他能在伏龙涧小秘境设下一切，除非他就是灵墟门之人。”

“可他又不是玄武本人，四百年前，玄武还不过是一位执事，没有资格进入伏龙涧小秘境当中。”裴云霄说道。“那么他只能是四百年前可以自由出入伏龙涧小秘境的人。”

掌门裴柏之眉心一紧，“是三位长老当中的一位。”

“对，我也是这么怀疑的。”裴云霄说道。

“可是师兄...四百年前，三位长老都已经仙逝。”舒南风忍不住开口道。

裴云霄温柔的看着舒南风解释道，“南风，我能死而复生，那么当时的长老又有什么不可能的。”说完，转而看向掌门裴柏之，“爹，据我所知，四百年前九天神雷兽苏醒的那场浩劫，原本南风是不用成为守阵之人，就可以封印好九天神雷兽。可三位长老却出了意外，南风不得已才以神魂为祭，成为守阵之人，封印了九天神雷兽。”

“这些...是谁对你说的？”掌门裴柏之神色一凝。

“爹，你觉得有关四百年前那场浩劫的细节，知道的人甚少，不会有人随意告知目前还扮作肖雨的我。而南风失忆，不会记得四百年前的事，你和娘又对我只字不提，我便什么都不知道？”裴云霄没有回答，反问道。

掌门裴柏之被说中心思，眉心一紧。

“我回到灵墟门没有立即同你和娘相认的原因，有时机不成熟的原因，还有就是我想查清四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裴云霄接着道。

“所以你一回来就查清了？”掌门裴柏之问道。

“也没那么快，毕竟隔了四百年，我陆陆续续查到了些，但不是很清楚。”裴云霄说道。“直到后来仙门大会时，乌凤灵回到灵墟门。”

“你那时与她走近，就是为了探进四百年前的事？”掌门裴柏之直到此刻才恍然明白。

“对，爹你知道的，我对凤灵师妹没有男女之情，我和她走的近，当然是有原因的。”裴云霄意味深长道。

“我如何知道你的感情，要不是后来发觉你和...”掌门裴柏之说话间目光不由瞥向舒南风，到底是没有再说下去。

裴云霄见他爹没说下去，下意识神色松弛，然后说道，“四百年前，凤灵师妹也参与其中了，她知道的不少，都告诉我了。”

“好了，你既然知道，我也无话可说。”掌门裴柏之用妥协的语气道。紧接着，语气凝重又道，“四百年前那场浩劫，的确是因为出了意外，才导致灵墟门不少弟子受到波及。而我和你娘也查了许久，却并未查出什么，毕竟，可疑之人都已经身死。”

“所以你和娘也怀疑过三位长老其中的一位？”裴云霄问道。

“对。”掌门裴柏之点头。“而我们最怀疑的当属二长老开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