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非彼

作为灵墟门唯一的一片竹林，却甚少有弟子前来。

一来是因为竹林离镇压九天神雷兽的拓苍峰太近，二来则是因为这片竹林当中的灵气比灵墟门任何地方都少。

而竹林灵气少的原因，大抵也就是因为离千百年前的魔物九天神雷兽太近了。即便九天神雷兽被镇压着，沉睡不醒，依旧对它的四周的环境造成了影响。

因为竹林当中不常有人来，即便是白日里，也显得格外宁静。

舒南风走在竹林当中，只能听到竹子被风吹过的窸窣声，以及他自己的脚步声。

走到竹林的最中心，舒南风停下脚步转身往东南方向去，又走了半炷香的功夫，到了他要找的位置。

那是竹林的东南边缘，紧挨着的是悬崖峭壁，更是没有人踏足，因此看起来更为孤寂。

而如此孤寂的地方，却站着一位身穿灵墟门弟子服的少年。

舒南风径直走向少年，少年也看到了舒南风，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在少年欣慰之色溢于言表，准备张嘴说话时，舒南风先一步开口，声音淡淡，“乌宁川，我如约而来。”

乌宁川因为舒南风过于冷淡神情和语气，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还是俯身行礼，“舒前辈。”

舒南风不为所动，神色依旧冷淡，问道，“乌宁川，你用加密灵函约我来，说是知道肖雨的秘密，究竟是何意？”

“舒前辈，我...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乌宁川结结巴巴道。

舒南风并不信乌宁川的话，否则乌宁川不会费力给他发一道加密灵函。

至于为什么要用‘费力’来形容，那是因为乌宁川作为一名普通修炼弟子，虽可以利用自身灵力发灵函，但是想要发一道其他人察觉不到，只有收灵函的人才能看到的灵函，做起来需要花费大量灵力。

“舒前辈，我给你发灵函就是不想肖雨发觉，我只是想单独告诉你，他隐藏的一些秘密而已。”乌宁川看着舒南风不信任的神情，立即替自己辩解。

舒南风淡淡道，“我即已来，你且说你究知道他的什么秘密。”

“舒前辈，我知道肖雨他来灵墟门是有所目的的。”乌宁川忙说道。

“哦？什么目的？”舒南风问。

“他好像是为了九天神雷兽而来的。”乌宁川说道。

“好像是什么意思？你从哪里看出他好像的？”舒南风问。

舒南风质问的语气让乌宁川神色更加受伤，但还是立即解释，“舒前辈，我前几日回了趟南暻国，见到了我们国师。”

乌宁川口中的国师舒南风知道，是曾经的灵墟门弟子凤灵，而凤灵还是开阳长老座下唯一的徒弟。

“我们国师对我说，仙门大会时她在灵墟门和肖雨频繁见过几面。肖雨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听灵墟门四百年前那场浩劫一事。还总是提到九天神雷兽。”乌宁川说道。

“乌凤灵只对你说了这些？”舒南风听完问。

见舒南风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惊讶，乌宁川不由愣了下，然后才回答道，“国师还说，肖雨长得很像灵墟门的少主，又同她打听灵墟门旧事，觉得他很可疑。”

“距离仙门大会过去很久了，乌凤灵此时才告诉你这些是什么意思，她若真为灵墟门着想，应该在发现肖雨可疑时第一时间汇报给掌门。”舒南风说道。

“这个，弟子也不知。”乌宁川说道，“但是弟子从国师那里知道后，第一时间就想办法给舒前辈发加密灵函。”

“我知道了。”舒南风微微颔首，脸色不再那么冷淡。

乌宁川见状，顿时欣喜不已，忙又道，“舒前辈，肖雨如此可疑，他又和您同住在拓苍峰，您可千万要小心些。”

“嗯。”舒南风点头，神色却并不像是要把乌宁川的话放在心上，抬眸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乌宁川脸上的欣喜不自觉消失，看着舒南风，张了张嘴，半晌说道，“弟子，弟子还想说，肖雨形迹可疑，舒前辈会告知掌门吗？“

“不会。”舒南风道。

“为什么？”乌宁川不敢置信地问。

“单凭乌凤灵说的两点，我并不觉得肖雨有何处值得怀疑。”舒南风道，“不过，你愿意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还是要道声谢。”

“弟子并不是想要舒前辈道谢的！”乌宁川立即道。

“那你是...？”舒南风看着人问。

乌宁川神色郑重坚定，“弟子是希望舒前辈不要把肖雨看得那般重要，他不值得。最近灵墟门内守卫森严，每一名弟子都要受到排查，弟子知道是因为有人试图打九天神雷兽的主意。而肖雨又那般可疑，万一他就是想要九天神雷兽的之人，舒前辈岂不是...情谊要被辜负？”

“我明白你的意思，乌宁川。”舒南风点头，“但肖雨绝对不是那个打九天神雷兽主意之人。”

因为肖雨就是灵墟门少主裴云霄。这半句话在开阳和神秘人没抓到之前，舒南风暂时还不能对乌宁川道出。

“舒前辈就那般相信他！”不知情的乌宁川激动道，“他有什么好的？舒前辈难道就不能看一看弟子吗？”

舒南风一怔，片刻，开口道，“乌宁川，我以为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你不必把我放在心上，我非良人。”

“可弟子做不到！”乌宁川痛苦道，“弟子是真心喜欢舒前辈您，也是真的担心舒前辈您。”

“我不值得你喜欢，你也无需为我担心。”舒南风说道，“乌宁川，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事。”

“弟子不明白。”乌宁川看着舒南风，“弟子不明白弟子比起肖雨差在哪儿。”

“这与他无关。”舒南风蹙眉。

“舒前辈为何如此信任肖雨，不怀疑他一点？”乌宁川问。“难道不是舒前辈您喜欢肖雨，所以不愿相信弟子的话？”

“我是喜欢他，但此喜欢非彼喜欢。”舒南风说道，“至于我信任他，是因为他的为人值得我信任。”

“所以，舒前辈并不喜欢肖雨？”乌宁川听完，眸中燃起希望。

舒南风不想与乌宁川多做纠缠，便想也不想，微微颔首，“对。”

乌宁川眼底的希望更甚，“那...弟子---”

“我也不喜欢你，所以今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舒南风快速打断乌宁川的话，然后紧接着道，“若无其他事，我先走了。”

说完，舒南风利落转身离去，独留一脸悲伤的乌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