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相像

这一白天，是舒南风觉得过得最慢，最为难熬的一天。

虽然裴云霄就近在眼前，可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师兄裴云霄，因为裴云霄的身躯，被一心想要唤醒九天神雷兽的开阳长老占领着。

一想到裴云霄被人占着身体，不知安危如何，舒南风就对眼前的罪魁祸首有了更大的恨意。

“别这么看着我。”开阳长老看着眼底充满恨意的舒南风，“我已经很慈悲了，不会伤害你的师兄。”

“那等今夜子时你从师兄身体出来，用上我的身躯，你会如何对师兄？”舒南风问，“你会伤害他吗？”

“不会。”开阳说道。

舒南风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开阳，“你真的不会吗？”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开阳说道，“我不但不会伤害他，还会让他好好活着。”

舒南风听完，立即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开阳。

“至于原因，我突然想到了我和青冥，我们的关系曾经和你们很相像。”开阳说道，“所以，我在想，要是你被我拉进深渊，永远不得解脱，他会如何？”

“你什么意思？”舒南风问。

“我占用你的身躯后，是不会出来的。而你的神魂灵魄将会被我放入四极秘境当中的深海底，那里如同地狱。”开阳长老说道。“当神魂灵魄进入其中，便会被撕成一片片碎片，如同坠入地狱深渊，再无机会见到天日。云霄很喜欢你，他要知道后，你说他会不会如同我想要救青冥一样，不顾一切，在所不惜？”

舒南风听到自己可能要面临的结局，并没有太多触动，反倒是想到裴云霄现在的神魂灵魄如何了，会不会也在开阳口中的四极秘境海底？

想到此处，舒南风面色一变，手中立即召唤出扶风剑，指向坐在床边的开阳，“你把我师兄的神魂灵魄如何了？”

开阳身体纹丝不动，像是知道舒南风绝对不会伤害他一样，甚至面上带笑，说道，“放心，你师兄神魂灵魄都还在他身体里，不过被我用灵力压制着。”

舒南风顿时松了口气，手中的剑却没收回，问道，“你没有骗我吧？”

“当然没有。”开阳说道，“我虽灵力高深，还做不到占用了一个人的身躯，就能立即把他的神魂灵魄揪出来。”

舒南风听完，这才收回剑。

“你说，云霄会变得和我一样吗？”开阳继续之前的话题，看着舒南风问道。

“我不知道。”舒南风说，“但是师兄绝对不会伤害无辜。”

“我也不会！”开阳说道，“我只是想救回青冥。”

舒南风感觉他的话像是刺到开阳心中的痛楚，以防开阳恼怒后，对裴云霄不利，忙点头道，“我知道，你说过。”紧接着转移话题，“青冥前辈他...是如何仙逝的？”

“他啊。”开阳眯起眼像是陷入回忆，半晌，说道，“他是为了救一个人，才葬于四极秘境的海底当中的。”

“所以...青冥前辈的神魂灵魄被撕扯成了碎片？！！”舒南风惊讶问道。

开阳长老露出痛楚的神色，“对啊，他最怕疼了，却用这么惨烈的方式离开了我。他也最怕黑了，却永远陷入海底的黑暗地狱。”

“所以，我必须要救他回来。”开阳长老目光坚定，对舒南风说道。

“我能理解你，如果师兄和青冥前辈一样的遭遇，我也会拼尽全力救他。但是，我更希望没有这个如果，我宁愿代替他变成这个如果。”舒南风说道。

“很好，我会如你所愿。”开阳唇角勾起说道。

舒南风没有接话，沉默片刻，说道，“开阳长老，青冥前辈喜欢桃花，而你住的玉青峰是灵墟门里唯一种有桃树的地方，是因为青冥前辈吗？”

“是的。”开阳说道，“我认识青冥时，就是在一片桃林当中，那时，我刚幻化成人形，从四极秘境当中出来，就碰到了他。”

“幻化成人形！？”舒南风震惊底看着开阳，“你...是妖？”

开阳长老被舒南风知道身世没有半分慌张，笑着道， “我不是。我非人非妖，如果硬要说我是什么，那么应该像青冥说的那样，我是灵。从天地之间孕育出的灵。”

“可你...看起来和人没有任何区别。”舒南风说道，在四百年前，他也见过开阳长老几面，完全看不出开阳有什么不像人的地方。

“只要我想做人，我就可以是人。”开阳说道，“这也是青冥对我说的。”

“所以，是青冥前辈教会了你许多道理，你才会对他如此执着？”舒南风道。

“嗯，青冥是我的一切，他死后，我只想救他，奈何我那时能力不足，只能一直按兵不动。直到后来，我修炼得傀儡术，灵力也越发深厚。”开阳说道。

“原来是这样。”舒南风恍然道，“ 难怪你在灵墟门当了几百年长老，一直没有动作。”

“那时我虽没有动作，却是日日夜夜想着要救回青冥，甚至好几次，因为执念太深，几乎要走火入魔。”开阳回忆往昔说道。

舒南风同情的看着开阳，不知该说些什么。

开阳看到舒南风的神情，唇角露出一抹笑来，“你无需同情我，还是想一想，等云霄知道你变得和青冥一样，会不会和我一样饱受折磨吧。”

舒南风心里的那点儿同情顿时消失，他看了眼时辰，此时离午夜子时还有半个时辰。不由暗自安慰自己，很快了，师兄很快就会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