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暻行（四）

幻影妖已除，舒南风和裴云霄很快就同南暻国国主辞行，没有在南暻国皇宫逗留太长时间。

出了南暻国皇宫，舒南风和裴云霄去到城西的养济院探望。

到了养济院前，舒南风和裴云霄还没有进去，就听到养济院里传来孩童们的欢声笑语。

透过养济院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的孩童们都面色红润，喜笑颜开，身上的衣裳也都是崭新的。

见此情形，裴云霄说道，“南风，看来孩子们过的很好。”

“对啊。师兄，若是虚空院长在天有灵，看到孩子们过得很好，也会很欣慰的。”舒南风感慨道。

“对。”裴云霄颔首。

“那师兄，我们还要进去吗？”舒南风问。

裴云霄说道，“还是不进去了，看到孩子们过得好，我们的来探望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不去惊扰他们，以免他们想到伤心事。”

养济院的孩子们要是看到舒南风和裴云霄，难免会想起几年前舒南风和裴云霄到来时，正是最疼爱他们的虚空院长亡故之时。

虽然，虚空院长的死亡并非是舒南风和裴云霄造成的，但到底也有些关系。若不是舒南风和裴云霄查朱雀，继而查到朱雀的胞弟虚空，那么虚空也不会被开阳的心魔残月杀死。

悄无声息的探望完养济院的孩子们，舒南风和裴云霄便动身离开南暻国国都邑城。

两人骑马一路出了邑城城门，刚走出不到十里地，便听到身后隐隐传来呼唤声。

“舒前辈...舒前辈...”

舒南风听到呼唤声，勒马停下，裴云霄紧跟着也停下马。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身后，只见乌宁川正骑着马飞速而来。

“哼，乌宁川还是不死心啊。”裴云霄看着骑马而来的乌宁川，不禁冷哼了声。

舒南风听出裴云霄的不开心，不由问道，“师兄，那我们要不要不理会他，这就走？”

“算了吧，若我们现在真走了，他估计要追到灵墟门才算完。”裴云霄说道。

舒南风觉得裴云霄的话有些夸张，南暻国国都邑城离灵墟门所在的九丈崖有千里之地，乌宁川不至于这般离谱。

就在舒南风正暗自想着时，乌宁川已经快马加鞭到了跟前。

“舒前辈，还好你停下了，否则我怕是要一直追着你到灵墟门。”乌宁川庆幸一笑，对舒南风说道。

舒南风听罢，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看来师兄还真没有夸张。

看到舒南风惊讶的神情，乌宁川面上露出欢快的笑，“舒前辈，我可没有说夸张之言，句句皆发自肺---”

“你追上来就为说这些有的没的。”裴云霄面色不悦，打断了乌宁川的话。

乌宁川这才给了裴云霄一点目光，“裴少主，我追上来是有些话想对舒前辈单独说。”

“不行！”裴云霄脸色一黑，拒绝道。

“舒前辈还没说话，裴少主怎么就替舒前辈拒绝我？”乌宁川质问道，随即将目光看向舒南风，等待舒南风的回答。

舒南风见状，开口道，“乌宁川，你若有什么话，不妨就在这里说。”

乌宁川被舒南风委婉拒绝，不禁神色黯然，但还是不死心地问，“舒前辈，我们不能单独说几句吗？”

“你我之间并无什么不能让师兄听的话，你有话尽管说就是。”舒南风道。

“...好吧，既然舒前辈如此说，那么我就直说了。”乌宁川目光直直看着舒南风，“舒前辈，我想问你，当日你在竹林当中对我说，你对肖雨没有喜欢。但肖雨就是裴少主，你既不喜欢肖雨，那你也不应该喜欢死而复生的裴少主，为何要嫁给他？”

这话没有让舒南风有什么反应，倒是裴云霄顿时眸色一暗。

察觉到裴云霄的不善目光，乌宁川看向裴云霄，“裴少主，这可是你不许我和舒前辈单独说话的。”

裴云霄唇角露出一抹冷笑，“乌宁川，我看我应该不但不许你和南风单独说话，更应该不让南风停下等你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乌宁川面色变了又变，目光里的恨意也逐渐加深。

看着乌宁川和裴云霄之间剑拔弩张，舒南风不由开口道，“乌宁川，你的问题我可以给你答案。”

此话让乌宁川和裴云霄均不约而同看向舒南风。

面对两人的目光，舒南风先是看向裴云霄，眸中满含深情，随即才看向乌宁川，目光平淡，“我在四百年前就喜欢师兄，那时候因为我胆小，不曾对师兄表明心意，后来师兄和我生死别离，我被迫忘记了他，但是我总能在梦里梦到他模糊的身影。”

“直到师兄以肖雨的身份回到我身边，我梦到师兄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清晰。我对肖雨很喜欢，却界定不清那是什么。直到你问我，我想我对肖雨...大概是师徒情谊大过其他感情。但是，这只是肖雨就是肖雨的情况，一但成立不存在，那么我对肖雨的感情就该另当别论。”

听了舒南风的话，乌宁川眼底的希望消失，“也就是说，舒前辈至始至终喜欢的都是裴少主，对肖雨的喜欢也是因为肖雨是裴少主。”

“你可以这么理解。”舒南风说道。

“如果...肖雨根本不是死而复生的裴少主呢，舒前辈会喜欢上肖雨么？”乌宁川问出心底的最后一点不甘。

舒南风答道，“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乌宁川，我对你，没有丝毫感情，你与我而言只是一个同门小辈，我认识你，还是因为肖雨。”

当听到舒南风的最后一句话，乌宁川脸上的悲伤显露无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发出两三声悲伤的笑声。

“哈哈哈，舒前辈说的是，我和肖雨最初是朋友，我能认识舒前辈，还多亏了肖雨。”

说完，乌宁川看向裴云霄，“但是，裴少主，我们可不是朋友。”

“我之前也曾拿你当朋友，但在你对南风起了别的心思后，我们就再不是朋友了。”裴云霄冷声道。

乌宁川说道，“我是喜欢舒前辈，第一眼看到就喜欢。我曾对舒前辈表明心意两次，都被他拒绝，但我依然喜欢他。”

“无论你有多喜欢南风，喜欢他多久，他都是我的。”裴云霄声音沉沉道，“今后，我也不会给你和南风说话的机会，乃至见面的机会。”

乌宁川听罢，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像是早就想到裴云霄会如此说。

裴云霄该说的都说完了，不予再理会乌宁川，转头看向舒南风，“南风，我们该走了。”

“嗯，好。”舒南风点头，没有多看一眼追他而来的乌宁川，便扯着缰绳调转马身。

待舒南风正欲策马继续赶路时，身后传来乌宁川的声音，“舒前辈，保重。”

舒南风没有回头，轻应了声，“嗯。”随即策马向前而行，裴云霄紧跟其后。两人策马奔赴灵墟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