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死命的摇着脑袋,看的张启山都想送个白眼,再骂他句出息。
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整天怕这个怕那个的,他怎么不干脆连饭都不吃了省的噎死。
这世间,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就算有,又哪有人心可怕。
山河破碎,人如浮萍。
梦里寻欢,皆唱后庭。
张启山的眼里藏着深深地悲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民族。
倘若这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那是否也有漫天神佛?
都说神佛普渡苍生,如今这满目疮痍他们可曾瞧见!
国之不国,何以为家?
神佛不度,吾当自度。
若是真的想要求神拜佛,那就来拜一拜我这张大佛爷!
岳绮罗敏锐的察觉到张启山身上的变化,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他就像是柄未经打磨的宝剑,虽是宝剑,却始终不够锐利。
也不知他刚才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居然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岳绮罗心底略微有些忧愁,果然是块硬骨头,她还没下嘴啃呢,这就更硬了,要不还是算了?
张启山敏锐的感觉到仿佛有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看,转过头来的时候,岳绮罗脸上幽怨的眼神还没来的及收回去。
“不知张某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不然怎会用那种阴恻恻的目光盯的他心里发毛。
岳绮罗果然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被当事人给发现了也还不惊慌,反而继续扮演自己善解人意,娇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形象。
“八哥既然不愿,佛爷又何必勉强?”
岳绮罗此话一出,齐铁嘴就忙声附和,“就是,就是。”
本来听了岳绮罗的话,张启山的脸色就不好了,现在见齐铁嘴还在那跟着凑热闹,这下,他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佛爷……”副官张嘴想劝上一句,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张启山抬手打断。
“若我非要勉强呢?”
张启山此话一出,周围的气氛瞬间冷冽了下来。
“噗嗤。”银铃般的轻笑在这冷凝的环境中格外惹人注目,“我还没说完呢?佛爷您急什么?”
精致小巧的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梨涡,她不笑的时候娴静优雅,笑起来的时候娇俏可爱。
一个人能有多少种面孔?张启山不知道,但他知道眼前的人绝对不止一种,甚至更多。
齐铁嘴单纯,他张启山可不跟他一样傻。
若说最初,张启山只当她是哪家娇生惯养身娇体弱的大小姐,可现在,他显然不这么想。
莫名其妙的失踪,又莫名其妙的回来,回来也就罢了,身边还跟着两个一看就不简单的仆从。
脚步轻盈,呼吸频率一致,从见面到现在,乱都不曾乱过,是个高手。
这样的人,他整个九门都没几个,偏偏这位失而复回的月亮姑娘身边一跟就是两个。
且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这两个人一直都保持低头垂首的姿态,似乎岳绮罗不叫他们,他们便保持沉默静止状态。
尤其是,就连齐铁嘴刚才拉着岳绮罗往她身后躲的时候这俩人也没反应。
若是按照常理,一个是病弱的千金小姐,一个是冒失的陌生男子,怎么着也得拦一下吧。
可这俩人愣是跟没看到似的,就让齐铁嘴躲了过去,甚至还主动往左右退了两步。
要么,这两个人是来监视这位月亮姑娘的,要么 ,就是这位月亮姑娘把这俩人给收拾的服帖。
前者,在此敏感的时期,他们的到来会不会跟日本人有关系?
后者,说明这位月亮姑娘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简单,所以她这次回来会是单纯的叙旧?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是张启山所想要看到的,所以,他此番也有试她一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