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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地航行:解不开的结

极地航行:解不开的结

#左航×张极

余宇涵视角

“我的家在一座小城里,小城住在太阳底,太阳城里有故事。”

“哈哈哈哈哈...”

“来追我呀,略略略,追不到追不到——”

小孩子们欢快的嬉戏打闹声有着极强的穿透力,透过厚厚的石墙传进屋子里。

“吵死了”,我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看了看闹钟,才七点,大清早的,这些小孩是怎么起得了床的,懒癌晚期的我不知道。唉,年轻真好,虽然我也才十五岁。

拉上被子,继续睡觉。

好不容易要睡熟了,结果就听见惊天动地的一阵巨响。

“咚咚咚!”

我火气噌地一下子就上来了:“谁啊,大清早的敲什么敲,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老娘!”我妈火气更大,“臭小子,还不给我起来,你是想睡到明天吗!猪啊你!”

我这才勉强睁开眼,果然看见几缕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缝照进来,然后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闹钟发现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好吧,难怪老妈来敲门了,我要是再睡下去估计就真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一个鸡窝头,坐在床边神游了一会儿,才穿起拖鞋“啪嗒啪嗒”的下楼了。

还没到楼下就闻见一股香喷喷的味道,肯定是老妈煮了我爱吃的小面!哇,我顿时困意全无,直奔厨房,拉开椅子就开吃。这就是干饭人的自我修养。

老妈还在灶台边忙活,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用我们小城的客家话嫌弃地说道:“你这娃儿牙都不刷脸也没洗,我都嫌你脏。”

“你懂个啥子”,我一边大口吸溜着面条一边说:“我这叫大行不顾细谨。”

“油嘴滑舌,古文是这样用的吗?”

“我们文化人的事你不懂。”

老妈嘁了一声,端来刚炒好的鸡蛋,解下围裙在对面坐下。

她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说,“咱家的渔网给打结喽,你老爸咋么弄都没解开,下午你去左爷爷那儿让他帮忙下子,顺便把那袋桂花糕给送去。听见没?”

“知道了,我耳朵又不聋。”

“就怕你又给忘了”,老妈放下碗指指我,“还有你那个头发,出门前记得给我洗洗,油成这种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头顶一个大庆油田,没嫌丢人嘛你。”

我摸摸头顶,果然感觉不太美妙,那就听老妈的话勉为其难去洗吧,不然真不好意思出门,万一就碰到我们班女同学了呢?我还是要面子的。

等我吃饱面,洗完头,吹干头发,换好衣服,穿好鞋站在家门口,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看着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再哈地一下呼出,感觉神清气爽,像是快要发霉了的被子终于被拿出来在太阳底下晒,我得到了救赎。

“我滴老嘎,啊就住在这个屯儿~”,我唱着小曲一手拎着桂花糕一手提着有些沉重的渔网,脚步轻快的走在石板路上。

小城的石板路很干净,楼房都是白砖砌的墙,木门、木窗、木屋顶,古色古香;有山、有水、有树林,景色宜人。

高高的围墙遮住了太阳,落下一片阴影,我就沿着墙一直走,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左爷爷的家。

左爷爷名叫左航,是我们小城里一个挺有名望的人,年轻时去过离小城很远的地方。而他有名的原因说来你可能会觉得有些意外,甚至可能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那就是左爷爷会解各种各样的结,无论是活结还是死结,绳子打结,衣服打结等等,没有他解不开的。

起先人们也觉得没什么,但你还别说,等真碰上东西打结解不开的时候去找他确实是挺有用的。于是渐渐的,时不时就有人去找左爷爷帮忙了,左爷爷的名声也就这么传开了。

我小时候听说就觉得不信,自己拿条绳子在那缠啊缠,结打了一个又一个,屁颠屁颠地就跑去找左爷爷,说,喏,你不是会解吗?那解咯。

左爷爷看出来我在找茬,也不恼,笑容很和蔼地接过我的绳子,让我在一旁坐下,他则戴起一副金框眼镜,拿起一根针,仔细地开始解结,没过多久还真的解开了!

我当时真是觉得惊讶又神奇,从此左爷爷就成了我心目中的一个偶像,而我也隔三差五的就去左爷爷家“做客”。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在我的频繁拜访下,左爷爷也就跟我建立起了友谊,我俩也算是忘年之交。

“吱呀”一声,我推开掉了漆的红色的木门,人未见声先到,高兴地说,“左爷爷,下午好!”

“小余儿来啦。”

“是啊,我家渔网又打结了,害得是来找你。”

“行,把它放屋里桌上,我磨会儿豆子。”

“好嘞。”

我就一蹦一跳地进了里屋,把东西放好,出来看左爷爷在院子里磨豆子。

左爷爷从很早以前就经常磨豆子做豆浆喝,我有时来也会喝一点,但不是很喜欢,有点太甜了,不知道为什么左爷爷这么喜欢喝。

灿烂的阳光洒在院子里,而左爷爷就推着磨石转啊转,稠糊的豆浆就慢慢流出来。左爷爷虽然七十多岁了,头发花白,人却依旧很精神,行动利索,而且身材高瘦,很有干部作风。五官十分端正,能看出来年轻时一定是个大帅哥,我也常听老一辈人说左爷爷年轻时特别俊,像混血儿。

不过左爷爷却没有老伴,问他怎么不找,他也只是摇摇头说不想找。

没那个心思。

好吧,左爷爷这么帅确实很难找到长相跟他登对的人,毕竟大家也不想看到丑女配靓男。

左爷爷拿着磨好的豆浆进了客厅,我也转身一颠一颠跟在他屁股后面。

进了屋我就躺在黄色的藤椅上,拿起一本书无聊地开始翻看,左爷爷则在一旁解渔网的结。不多时,左爷爷放下渔网,我就知道结解开了。

“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我感慨了N多次,“真的就没有你解不开的结吗?无敌是多么寂寞~”

“你这小子”,左爷爷笑了,“哪有那么厉害。”

他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神情莫名地有一丝丝落寞,“还是有的。”

我从来没听说过,马上好奇地坐起来,“真的假的,左爷爷,快跟我说说!”

左爷爷笑得无奈,摇摇头,伸手过来拉起袖子,我探头过去,就看见一条打结的红绳,像是月老的红线,一圈一圈地缠在左爷爷劲瘦的手腕,红得明媚,更加映衬手的苍白。

“就是这个结,解不开。”

我眨眨眼睛,露出疑惑的神情。

左爷爷于是缓缓说道,“这得从六十年前我十七岁的时候说起了......”

......

上世纪六十年代,正值各种改革兴盛期,教育事业也兴办起来,左航就是太阳城里第一个知青,同时也是第一个出城的人。太阳城的居民一般不会外出,直到现在出过城的人都屈指可数,他是那些少数人之一。

左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背个双肩包就风尘仆仆地赶去万里以外的江苏常州求学。江南九月的天气仍然有些炎热,左航抬起右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好看的眉眼间落下一片阴影,清冷的气质与火热的环境格格不入。

正神游着,左航突然就被人拽往右边走,整个人趔趄一下,一条大长腿在空中飞舞,差点没站稳。

“喂”,左航反应迅速,抓住拉他走的那个人,“干什么?”

“啊”,被抓的人感觉比左航还迷茫,睁着大大的眼睛,“你有什么事吗?”

左航低头一看,哦,原来是那个人书包上装饰绳被自己书包上的吊钩缠住了。

张极一看也明白了,赶忙道歉:“噢噢噢,不好意思啊,我马上解开。”

结果他一急,手忙脚乱,越弄缠得越复杂。

左航看不下去了,制止他,“我来吧。”

张极自知手笨,只好讪讪地放开,看着左航一丝不苟地解结,没一会儿就解开了。

“厉害啊”,张极笑得很开心,“我刚刚差点都想用剪刀剪了。”

“没事,什么样的结我都能解。”

“真的假的”,张极一脸难以置信,“我是能打出谁都解不开的结。”

“啊?”左航觉得有点好笑,微微皱起眉头,上下打量面前这个长相清秀的男孩,“不至于这么凑巧吧”

“骗你干嘛,不然改天露一手给你看看?”

“拭目以待。”

于是两人就这么机缘巧合地认识了。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缘分,两人成了一个学堂的同学,还是同桌,连寝室都是同一个。

再后来,左航和张极一起在学堂里听课,一起去街边小摊或馆子里吃饭,一起看书讨论文学......

张极还常常拉着左航去吃各种各样的甜食,天天让他喝甜豆浆,左航损他说一个男的跟女生一样那么爱吃甜食,张极就会不满地反驳他说,你懂什么,我们江南的孩子都喜欢吃甜食。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关系在一点一点地变得亲密起来。

有一天,张极十分高兴地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红绳,兴冲冲地说:“左航,看我拿回来了什么好东西!”

左航正坐在寝室的床上看书,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就是条绳子吗?有什么好稀奇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绳子,它可是开过光的,能保平安和求姻缘呢!”

“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

“哎呀,左航你不要这么没趣”,张极撇撇嘴,委屈巴巴的,“我好不容易求来的。”

“......”

说完张极又立马兴奋地就要给左航戴,左航有些无语,手四处挥舞躲避他,“你不是说好不容易求回来的吗?怎么不给自己戴。”

“最好的东西当然是要留给你啦!”

哇哦,话说的可真好听呐,要不是看到张极成功给自己戴上以后那贱兮兮的样子,左航差点就信了。

“张极——”,左航抬起右手看着腕上那条打了个难看的结的绳子,磨了一下后牙槽,感觉自己上了当,“你给我解开!”

张极笑眯眯的,“你不是什么结都能解开吗?自己动手啊。”

左航闻言,好像也对,于是就开始解,结果老半天都没成功。这时他才想起来,这家伙在他俩初次见面时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吧?!

见解不开,左航干脆放弃,整个人往后靠在床头,冷着脸,双手交叉,“要么你给我解开,要么我把它给剪开。”

张极一听,连忙摆手,“别啊,这可是我千辛万苦爬断腿才到山上的那个寺庙求来的,这玩意儿可灵了,再解开小心以后有血光之灾,还有——小心永远讨不到媳妇!”

得,看来自己是进坑里了。

解开无果,左航也就只好戴着它了,偏偏红绳很长,留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张极就经常扯着绳子的另一端,把左航的手拉得一甩一甩的。

有一次他们上楼梯,左航正走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张极用绳子拉了一下,险些一脚踏空,回头一看,却只见那个罪魁祸首笑得“满面春风”,眼睛和嘴巴都弯成了月牙儿。他本想佯装生气,但望着张极干净纯粹的笑容,怎么也舍不得生气。

你看,这个人就是故意的,不仅用绳子缠住了自己的身体,还缠住了自己的心。

一天,寝室里只剩下了左航和张极,张极又手痒去拉左航。左航坐在床边,转动一下手腕,反手用力一拉绳子,张极就被猝不及防地拉过去,一下子把左航扑倒在床上,左航顺势揽住他的腰。

“哎哟,干嘛啊你”,张极抱怨着,想爬起来,用手肘撑在左航颈边,却被左航手收紧又压了下去,脸贴在左航温热的侧颈,他能感受到薄薄的皮肤下跳动的脉搏和流动的血液,同时还有两颗怦怦直跳的心。

左航转头贴近张极的耳朵,故意压低声音,用一种很撩人又暧昧的语气说,“你不是一直想拉我过来吗?”

张极耳朵很敏感,加上被他这么一说,整个脸都红了,勉强起了一点身,却对上了左航深邃的眼睛,那里面装满了他从没见过的东西,炽烈而迷人。

左航看着不知所措的张极,像是受惊的小鹿。他的眉目很温柔,一双杏眼十分漂亮,如同是江南水乡的细雨,此时正湿漉漉的望着自己。鬼迷心窍一般,左航轻轻按下张极的头,小心翼翼地吻上了他的唇。张极没有反抗,反而配合地回应着左航。

两个人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沾染上了情欲。

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们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

后来,左航和张极就在一起了,但是,是悄悄地在一起,因为在那个年代,那个思想保守落后的年代,人们是不可能理解两个男孩子在一起的,他们只好爱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关系终归是被张极的家人发现了。不出意外,张极家人非常生气,勒令他们两个马上分手。张极和左航都是固执倔强的人,怎么都不同意,搞得张极和家里的关系很僵。

“后来呢?”我听到这里,着急地问,“张爷爷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

左爷爷笑得很苦涩,手摩挲着腕上的红绳,“后来啊,后来......”

后来关于他们两个的事情渐渐流入世人的耳里,有关他们的非议越来越多,人们都批评指责他们,说着不堪入耳的难听话,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仿佛他们是怪物。

左航和张极顶着很大的压力,却依旧没有放弃他们的感情,只是两个人相爱罢了,哪里有那么多对与错。

原本应该是很普通的一天,左航正在学堂里看书,突然有人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弯腰气喘吁吁地告诉他说,“左...左航,张极,张极没了...”

左航立刻放下书起身提起那个人的衣领,让他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害怕地慌乱摆手说跟他没关系,是一行人过桥的时候,由于超重导致绳索松动,桥上的人岌岌可危,张极冒着生命危险拿着绳子去系紧松动的地方,让人们过去,等人都安全到达对面时,老旧的木板却因为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最终断裂,张极因此掉下了桥,淹没在了茫茫的江河之中。

左航听完只觉得受到巨大的冲击,两眼一抹黑,昏迷了过去。

好笑吧,这个人救了这么多人,却没能救一个自己。

......

“再后来...”,左爷爷又叹了口气,“再后来我就离开了常州,回了太阳城。”

“左爷爷......”

我伸手握住他的衣袖的一角,他饱经风霜的脸庞此时显得更为沧桑,一向神采奕奕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不可掩饰的悲伤。

“好久以前的事了。”左爷爷舒了一口气,像是安慰自己,自顾自说道,“你张爷爷肯定还在呢,我经常感到他在拉我手上的绳。”

可是左爷爷笑得真的好心酸,我的心像被狠狠地扎了一样。

半晌,左爷爷拿起桌上的一杯豆浆,在我面前晃了晃,问,“还喝吗?”

“喝!”,我赶紧挤出个笑容,虽然估计比哭还难看,接过豆浆一饮而尽 ,“其实我一直觉得挺好喝的。”

左爷爷笑了,神色温柔地说,“你张爷爷就最喜欢喝甜豆浆了。”

我又立刻露出乖巧的笑容。

“行了”,左爷爷站起来说,“时候不早了,太阳都落山了,回去吧。”

“好”,我拿过渔网,说 “左爷爷再见”,刚走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补充说:“记得跟张爷爷分享我带的桂花糕啊,可甜啦!”

“好嘞,我替你张爷爷谢谢小余儿。”左爷爷笑得爽朗高兴,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小城的夜悄悄的,黑色与月色交织铺满了一片,一望无际,是旷远的。我一个人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月亮已经爬上来天空,藏着几朵云后面,地上的万物仿佛都在散发着银光,草丛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小昆虫的叫声。

我不禁想,左爷爷真的解不开手腕上绳子的结吗?

也许吧,因为他永远也解不开张爷爷系在他心里的结。

再说,天上的张爷爷还得靠这条绳子拉着地上的左爷爷呢,要是张爷爷知道左爷爷解开了这个结,非得从天上跑下来打他一顿不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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