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射电阵列

在史尔特尔睡着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那是一片深蓝，无尽的深蓝，比可观测宇宙还深邃还神秘的深蓝，既没有一丝光线，但也夹杂着微光。带有一抹红的白点始终位于这片深蓝的中心。

那抹白点处在绝对的舒适之中，仿佛还是一个包裹于羊水中的婴儿。祂神情放松，浑身的每一个关节、每一根神经无不处于完全松弛的状态。祂无神的浅蓝色双眼望向所谓的“正上方”，不知道在看什么。祂有意识，亦没有意识。她全身的皮肤告诉祂她的身体在缓慢下沉，缓慢和这无限的深蓝融合；或者说，祂早已是这深蓝的一部分......祂的眼睛又轻轻合上......

史尔特尔突然惊醒过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外面人们工作或闲聊的声音。

睡了一觉后史尔特尔感到精神多了，虽然身体的酸痛并没有因为这数小时的休息而痊愈。她一踏出寝室，就在营地四处走动寻找斯卡蒂。当然史尔特尔什么也没有发现。这使得史尔特尔的心里同时充斥着惊慌、害怕、孤独和失落。

“她人呢......”史尔特尔呆立在营地正中间那堆箱子旁，喃喃自语道。

“她人呢？！”史尔特尔突然抓住走到她身边的李少校的衣领，用激动的语气质问他。这突然的一下使得李少校一时不知所措，但他还是下意识摆手让史都华德不要靠近。

“斯卡蒂她人呢？！”史尔特尔丢下李少校使得他差点一屁股坐下去，同时向着不屈者营地各个方向问道。此时的史尔特尔很是惊慌，希望营地里有人能够做出回答，只不过人们被她突然的疯狂举动所震惊。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斯卡蒂，又丢下她跑了。

“有谁知道斯卡蒂去哪里了吗？”史尔特尔哀求每一个人，她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激动情绪不要爆发出来，而再怎么克制还是会有眼泪流出来。在问完一圈无人答复后，史尔特尔原地跪下呈鸭子坐，捂着脸小声哭泣起来。

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斯卡蒂只是去找零件去了，只是他们被史尔特尔这一下搞得很懵，一时脑子没转过来。当史尔特尔开始哭后数秒，脖上套着花环头顶蓝色鸭舌帽的温斯顿少尉面色凝重地向她走过来，轻轻蹲下来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温斯顿语毕，史尔特尔将头发蓬乱、满是泪痕的脸从手里拔出，水汪汪的眼睛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和温斯顿对视。只见温斯顿眼神坚定，用力举起右臂指向指挥室楼上的医务室，仿佛一个路标为史尔特尔引领她的方向。史尔特尔机械地转过头看向温斯顿手指所指之处，眼神茫然但又多了几分希望。虽然史尔特尔和温斯顿在数秒内都没有变换动作，但是史尔特尔在这短短几秒内领会了温斯顿少尉的话。于是她站起身径直向着医务室踏步走去，并没有擦拭泪痕，只是理了理头发，没有丝毫动摇；温斯顿的眼睛也盯着她直到她消失在门内。

包括就站在旁边观察的李少校，所有人都大概猜到了温斯顿对史尔特尔说了些什么，于是大家很快就有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

当温斯顿起身的时候，他感到一道大手轻轻拍在肩膀上。他侧头一看，原来是李少校，同时看见李少校甩了甩头做了一个“跟我来”的动作。他微微点头，跟随李少校进入了指挥室。指挥室里，泰勒上将坐在长桌一端面对大门、巴伦中校和诺顿上校赫然坐在他的右边；联盟军行动组副队长鲍威少尉也坐在泰勒上将之左，诺顿上校的对面，他用有些黑黑的手掌拍了拍左侧的凳子示意温斯顿坐这里；还有托马斯、皮特等几位机械师也站在四人后方。桌面上是一堆杂而不乱的纸。

“快坐下吧，就等你了。”泰勒上将招呼温斯顿少尉，“接下来的事情是关乎我们整个营地的利益的，在座的人都是和这件事能否完成的相关人员。在斯卡蒂将零件带回来之前我们要将计划拟定好。”他拿起桌上的一张画有表格的纸递给鲍威，“我打算将这件事交给你们全权负责，这张表待麦克阿拉斯泰尔少校醒了后来填写你们的计划并向巴伦报告。”然后他转过头，用信任的眼神看向温斯顿少尉，“而这总工程师的位置，我打算交给你，温斯顿少尉。”他又转头看了看一众机械师，那群机械师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温斯顿，“我们相信你能完成。”

......

因为船坏了，斯卡蒂过了一天才游回瓦胡岛返回不屈者营地。

在库珀和史尔特尔的精心调养下，麦克阿拉斯泰尔少校也在斯卡蒂回来当日的清晨醒了过来。他苏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除了守夜哨的和少部分早起鸟之外，大多数人都还在梦乡里。麦克尝试活动身体，但他发现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出现剧痛——看来他伤得确实不轻。但是他还发现如果自己只活动脖子就不疼，于是他开始左右观察。

“别动，麦克。你断的可不只是几根肋骨。”一道明亮清脆的女声传入他的耳朵里。麦克朝声源看去，原来是营地里的主治医生兼首席科学家莎拉一边在实验台上工作一边提醒这位病人不要乱动。莎拉顶着一头疏松的金色卷曲长发，长得十分可爱漂亮，眼睛像星星一般又大又亮，再加上一套很大的圆框眼镜使她看起来有一些书呆子的气息。只看外貌，莎拉不过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十八岁小姑娘，但她的实际年龄可比史尔特尔还要大几岁，和麦克年纪相仿——不然她如此丰富的临床治疗和科学研究经验是怎么来的。莎拉在末日前曾在夏威夷女皇医学中心工作，末日初期还参与过官方对感染者“病因”的研究，直到现在她仍然和助手艾略特仍然进行着寻求感染者解药的研究，只不过她们俩现在一般的工作还是在处理像麦克这样的伤员上。

“抱歉，莎拉女士。”麦克微笑着对埋头工作的莎拉说道，同时其眼睛的余光扫到大腿附近有一团微微起伏的红色的东西。麦克只是看到一抹红晕就立刻知道了那位趴在他床边睡着了的人是谁，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不好意思的微笑。

莎拉仿佛能感应到麦克的动作似的，在麦克的脸颊开始出现微微的红晕的同时连看都没看那边就开口道：“史尔特尔小姐可是从她一醒来一直守在你床边呢。”她的语气有打趣的意味，“除了第一道药之外，此后的换药工作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根本不许我们插手。”这时莎拉的语气变得些许轻佻：“事实上你浑身上下都有不轻的伤哦~”

“啊，这样啊。”麦克嘴上虽然大大方方，但是其心里的情愫还是不小心溢了出来，浮现在脸颊上。莎拉几句话就将一切都说清楚了。

这时莎拉拿起手边的杯子向麦克走过来：“这是你今天的第一道药。因为你现在根本不能自己活动所以只有我来喂你。”莎拉的声音很轻柔仿佛在咬耳朵，她也不想打扰在麦克昏迷的时候过于操劳的自己就很累的史尔特尔。

“谢谢。”麦克说，同时将脖子尽力伸向莎拉递来的杯子。他慢慢饮了一口药，那道温热的药带有一股营地附近长的椰子的清香。药温如此合适就好像莎拉知道麦克什么时候会醒来。

“你最好这个月都躺在这。”麦克用药毕，莎拉一边将杯子拿开一边说，语气变得十分严肃：“我就直说了——你至少断了十根肋骨，左臂和右腿也严重骨折，全身上下淤血一片接一片——我们在抢救的时候都被你的伤势吓到了。”她开始洗杯子，哗哗的水流冲走了粘稠的药渍：“但是你居然挺过了手术，这让我们都很惊讶。我根本想不到你怎么搞成这样子的。”

“呵呵~”麦克轻轻笑道，视线尽力往那团红色上凑：“为了保护她罢了。”

“原来如此。”莎拉将洗净的杯子放回原处，看了看趴在麦克腿边安然熟睡的那位红发女孩，嘴角微微上扬。此时初出的日光已经射入不屈者营地，照进医务室撒在麦克的身上，然后是莎拉的脸上，再经过她的大框眼镜形成一道彩虹。沐浴在比她头发还金的阳光下，莎拉侧头对麦克说：“那么为了更好保护她，你更应该好好躺在这里调养才是。”

“你是医生，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听你的。”麦克将身体放松，任由脑袋掉进干净的散发着微微海咸味的枕头里，睡意再次从大脑深处浮现。

但正当麦克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他依稀听到一阵人从水里爬出来的声音。他本来已经睡眼朦胧的眼睛突然精神起来，专注用耳朵“观察”外面的动静。

随着出水声的消失，一道不会吵醒熟睡的人的但能被麦克听清楚的“欢迎回来，斯卡蒂小姐。”传到他的耳里，这是李少校的声音。朝阳初升之时营地里没有什么人在活动，因此麦克能听清外面的动静。

“嗯，三个完整的继电器一个不少。”斯卡蒂的声音传了过来。

“斯卡蒂小姐回来了。”附近莎拉的声音打断了麦克的专注，“真不敢相信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麦克并没有因为莎拉的干扰而表露出什么，很快回到专注状态。此时他听到几道脚步声，待脚步声停下后温斯顿的声音传了过来，大概就是先表达了震惊和感谢，然后就被李少校号令着去开工了。

麦克得到了他想要的两个信息——斯卡蒂的平安归来和修理零件的安全送达，他轻轻舒了口气，专注的头脑放松下来，睡意再次浮现。

只不过倒霉的是，他的睡意在一次被一道上来的脚步声打断，然后是另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

“麦克怎么样了？”鲍威向莎拉询问道。

“已经醒了。”莎拉只是回头看了看鲍威以回答他，旋即又回到工作上。

“谢谢。”鲍威微微点头，然后就向麦克走过来。鲍威少尉为了不吵到史尔特尔和麦克尽力在放轻脚步，但是作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脚踏在地上或多或少会有些声音，也是因此他在走了一半的时候看见麦克突然睁开眼侧头看向他他还以为是他吵醒了麦克。

“抱歉，麦克。吵到你了。”鲍威有些抱歉地说道，声音放得很轻。

“没事，我本来就醒着。”麦克露出和善的微笑，然后他看向大腿处的那抹红：“她怎么样？”

“看起来睡得正香。”鲍威抄起手，墨镜后的眼睛直盯着史尔特尔。史尔特尔坐在一把矮凳子上，双手交叉趴在麦克腿边，整张脸埋在红色的秀发里，后背随着她轻柔的呼吸有节奏地上下摆动，“她昨天确实累坏了。”

“确实累坏了啊——”麦克感叹道，可他立马就正经起来，对看着史尔特尔明显的骨头有些入迷的鲍威说：“是斯卡蒂小姐回来了吗？”

“没错。东西也成功拿了回来。”鲍威转头看向麦克，“真不敢相信库珀说的是真的，斯卡蒂到那种地方走了一圈回来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没事真是太好了。”麦克看向天花板，越来越亮的日光从窗外射入擦过他的鼻头：“斯卡蒂不在的时候，我想史尔特尔一定很着急吧？她是不是哭了？”

“如你所言。”鲍威对麦克能说得如此精确有些吃惊，“说实话当时把我们都吓坏了——只不过当史尔特尔上来看到你的时候，那骇人的惊慌和疯狂立马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焦急和担忧——就好像自己的爱人受伤了似的——难道？”鲍威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没错。”麦克说，同时再次和鲍威对视，“我——”

“额——”鲍威打断了麦克的话，“我突然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通知你。”

“哦？”麦克并没有因为鲍威的无故打断而生气，“什么重要的事？”

“现在斯卡蒂小姐已经将重要零件拿了回来，下一步我们就可以着手制造一批通讯设备了——温斯顿在负责制造工作。只不过当制造工作完成后，我们还必须将它们找个地方安装好。现在我们有三个什么继电器，也就是说我们能造出三个通讯塔，需要安在三个地方，温斯顿说是什么‘三角射电阵列’，可以帮助我们的人更好定位。”

“嗯哼？”

“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鲍威扶了扶墨镜，嘴角浮现了一丝自信甚至是飘飘然的微笑：“泰勒说整个安装信号塔的计划全权交给我们七个人负责。也就是说，如何选址、如何行动等一切细节都需要你来参与谋划——我可没你那指挥才能。”

“你们可以先安排着然后给我一个草案——除了我们五个就是史尔特尔和斯卡蒂吗？”

“当然。”

“啊~~~”鲍威话音刚落，一道大大的哈欠声从麦克身边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同时一双白嫩纤细的手臂缓慢升了起来。不知道是自然醒还是被鲍威过于飘飘然而稍微没控制住的音量吵醒的史尔特尔四肢伸得笔直，做了个十分舒服的懒腰，鲍威少尉也主动让出一些空间使得她能充分舒展，甚至鲍威身后还传来一声女子的咯咯笑。

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史尔特尔第一眼看到的是虽然浑身重伤一动不敢动但微笑着和她对视的麦克。于是她一边打另一个哈欠一边说：“麦克，啊~~你醒了？”

“谢谢你。”麦克的眼神饱含感激，眼睛也变得更加明亮。

“谢我干嘛？”史尔特尔看来确实是被吵醒的，她感到脑袋十分昏沉，一时没有想起她昨天做了什么。

但突然，史尔特尔突然就想起了什么。在浑身仿佛通了电一般抖了一下后，在眼神里的惺忪消失的同时大脑的昏沉一扫而空。她一下子站起身，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就走到能看到不屈者营地内部的窗台边，一边自言自语道：

“斯卡蒂回来了吗？斯卡蒂回来了吗......”

史尔特尔在每一个窗户边疯狂搜索，但是并没有发现丝毫斯卡蒂的身影，只看见陆陆续续起床的人们逐渐走向自己的岗位，还有在营地中心议事的泰勒上将和诺顿上校。

正当史尔特尔即将再次发狂的时候，鲍威的声音从她脑后传来：

“斯卡蒂她回来了，现在在床上睡觉。”

“她回来了吗？”史尔特尔一下子甩过头看向鲍威，双手还紧紧抓着窗台，语气即是感激，也是释然，但她看起来和平时并无二致：“她还好吗？”

“说实话比你还好呢。”鲍威笑着说，除了正在缓慢恢复的麦克之外所有人都安然无恙让他很是高兴。

“太棒了。谢谢你，鲍威。”史尔特尔一边往下楼的楼梯走一边微笑着向鲍威道谢，然后便匆忙下楼。

“唉~”鲍威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但麦克的脸颊却在史尔特尔的脑袋消失在楼梯下后突然变得红润起来，这是因为他在史尔特尔的眼睛消失前和她夹杂着一丝羞涩和眼神对上了。这道对视如此难以注意到以至于当时就在楼梯口附近的莎拉也没有注意到。

“史尔特尔......”麦克的心里反复念着她的名字。

......

“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三个地方安装信号塔，它们全部位于大岛。”上半身缠满绷带的麦克坐在床上，受伤较轻的右手在放在腿上的夏威夷州军事地图上面比划着，他的三个手下、斯卡蒂和史尔特尔围在床边听他说话：“首先是南部的阿利卡山，那里的海警司令部有一座高塔可以安放。”他的手指指在夏威夷岛南部的一块深绿色中间，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他所指之处：“这里让鲍威和卡丽贝去。”

“明白。”鲍威和卡丽贝同时回答道。鲍威还激动地搓了搓手。

“下一个是东边的希洛国际机场。”麦克的手指再次动起来，落到大道东部的机场标示附近，“那附近刚被我们开发，诺顿说感染者还不少。就由我和——”

“你这么重的伤不应该下床。”史尔特尔突然接嘴道，她隐约感觉到麦克会将他的搭档安排成她，这样说既掩饰尴尬也体现对战友的关心。确实，麦克醒来还不过数小时就将大家召唤过来议事。

“我没关系了。”麦克此时看起来很像微笑的灶门炭治郎，虽然前者有着典型的美国男人的脸庞，“这点小伤没太大阻碍——继续说正事——我和库珀一起去机场、他作为战地医生能够给我及时治疗。”大家都很明白麦克现在只是坐起来就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行吧。”库珀的语气有些不放心，“但我还是——”

“好，还有最后一处。”麦克的手指再次动起来，打断了库珀的话，手指同时指向地图上颜色最深处，那是夏威夷岛最高峰毛纳基火山的所在：“最后一处是夏威夷岛的制高点——毛纳基火山，刚好和另外两个地方大致成三角形。但是我们不是要去山顶，而是要去在它上面的毛纳基天文台。那里的雷达能够为扩大通讯范围提供帮助。”

“那么剩下的人就是去那里的人选了。”麦克抬起头，看向并肩而立的史尔特尔和斯卡蒂。然后他看向温斯顿：“我们的通讯事宜就交给你完成了。”温斯顿微微点头以示收到。

“这里的每个地方我们都没有去探索过，需不需要先派遣侦察队去探索一番？”卡丽贝单手叉腰，声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吗？”麦克仍然保持微笑，“我们为何不能做侦察队呢？”

“行吧。”卡丽贝微微歪头，然后她看向鲍威，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还有问题吗？”麦克环视众人。

“据说毛纳基天文台之前被美军占着，对吗？”斯卡蒂上前一步。

“没错。”这时温斯顿插嘴道，“华盛顿那边冒感染者前不久，陆军进驻天文台开始监视AEGIS的行动，而且那附近据说就是AEGIS的研究所总部所在地。”

“你的意思是那里面可能有很麻烦的东西了？”斯卡蒂说。

“我想是的。”温斯顿一本正经，“你们一定要小心。那里的东西可比阿利卡山和机场麻烦多了。”

“哦？”麦克对温斯顿的话提起了兴趣，“难道你去过？”

“额~”温斯顿立马做出一道开玩笑的表情，“我只是道听途说的罢了。毕竟我原来在这里当过兵。”

“我觉得你可以写个报告给我，温斯顿少尉。”麦克又看了看众人，“那行吧，今天就到这里吧。斯卡蒂和史尔特尔还需要调养两天，待她们恢复好我们就行动。”

“我不是说了吗，你没有一个月别想离开这个床！”一道清亮的女声从斯卡蒂和史尔特尔背后传来，原来是莎拉拿着麦克的药走了过来，语气和表情都有些生气，“你不是说不管怎么样都要听我的吗？”

“可是，莎拉女士，你可能也听到了，现在事态紧急，我没时间等到完全愈合。过个两三天待两位小姐休息好后我们必须立刻行动。”麦克报之以平和的语气。

“你可以不去啊，”莎拉仍然很不高兴，“你可以找巴伦要一个人代替你去。”她将药递给麦克。

“这件事我全权负责，任务一切安排我说了算。”麦克虽然仍然面带微笑，但语气多了些压迫感。麦克一口喝光了药物，将杯子还给莎拉。

“唉~”莎拉叹了口气，不再发脾气，“不听医生话的病人就是麻烦——我只能说你可别因为自己的固执而出事！”

“没关系的，”麦克眼睛笑得眯起，“我还有他们。”

莎拉没有再理他，径直回到工作台。当麦克让视线回到大家身上时，发现大家的眼神既有敬佩又有担忧，史尔特尔的眼睛里还多了一丝难以描述的感情。

“解散吧。”麦克轻轻说，眼睛完全闭上，脑袋放松地往后仰：“我现在想休息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