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一下意识抬起头,想阻止那粘稠且恶心的液体流出鼻腔。
弗雷德立刻用手掌拖住了她的后脑,阻止她将头仰起。
“别抬头,不然等会儿可有你受的了——”他边说边把另一只手放进了雪地里。
乔治想拿开乔一一捂着口鼻的手,却发现女孩死活不愿意放手,“如果你想让这血一直流的话就继续捂着——”
乔一一摇着头看向乔治,她才不要让他们看到自己这么…这么“恶心”的样子。
“乖乖~听话把手松开,这没什么好丢脸的。我和弗雷德训练魁地奇,时常被游走球击中,流鼻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乔治看女孩戒备的样子连哄带骗的说道。
乔一一纠结了会儿,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
乔治用手巾清理干净女孩脸上的血渍后,便用手指轻轻按压着她的鼻梁周围。
“嘶——”乔一一被颈后突如其来的寒意吓得一哆嗦。
弗雷德将刚刚埋进雪地里的手放到了女孩后颈,他指节的关节处已经被冻红,甚至有些发紫。
过了一会儿,弗雷德看了看乔一一身前那堆被血染红的纸巾,对乔治说:“乔治,这样下去不行,还是把她带去给庞弗雷夫人看看吧,要是普通的流鼻血这样早就止住了。”
乔治抬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皱眉道:“距离列车到站的时间还早,走密道吧——”
弗雷德背过身对乔一一道:“上来吧,我并不认为你那双小短腿能走多快。”
乔一一将手搭在了弗雷德的肩上,弗雷德双手托着女孩的臂部站了起来。
他踉跄的朝前走了几步笑着对背上的女孩说:“小蛇你是不是长胖了?我都快走不稳了——”
“我这是正常的长身高好吗?”
“身高?嗯——确实感觉比以前矮了~你确定是长身高?感觉你比以前宽了呀,而且重了不少~”
乔一一用拳头捶了一下弗雷德的背,赌气的说:“要是不行就放我下来,还天天训练呢!也不知道练哪去了!要是换成乔治,他肯定——噢——”
她话还没说完,身下的男孩突然加快了速度,吓的她紧紧抓住了男孩的肩膀。
“弗雷德!你搞什么!”乔一一看着前面的石头路,积雪被扫到了一边,但石头上残留的水渍已经凝结成了一层薄冰,走这么快会摔倒的吧!!!
“慢点!会摔倒的!!弗雷德!你听到没有!”摔倒了她不就完了!他这么大的一坨!!不得把她压死!
“嗯?你不是觉得我不行吗?”男孩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喘息声都没有。
“我没有!”
“不是还想要乔治背你吗?”
“我可没说过——”
“那就是这么想的。”
“你这是赤裸裸的诬陷!”
弗雷德丝毫没有放慢脚下的速度,还有越来越快的形势。
“弗雷德~”乔一一柔声道,她知道说不过他,还不如顺着他,毕竟现在命根子在别人手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小女子能屈能伸!
男孩没有回答她。
“弗雷德慢点,我、我晕、背……”这句话说出来,乔一一都想捶死自己!这是什么?她说了什么???
“噗——”弗雷德笑出了声,同时也减慢了脚下的速度。
“现在还晕吗?不过我可没有晕、背、药。哈哈哈哈哈!!!!!”
乔一一用手捂着脸,要是可以她现在就想钻进地缝里。
两人到了蜂蜜公爵糖果店的门口,乔一一侧身看向后面见乔治没有跟过来,便问身下的男孩:“乔治呢?”
弗雷德将女孩往上颠了颠,阻止了她继续向身后看:“好好扶着,等会儿摔了——他知道路,估计是去买什么东西了。”他背着女孩进入了蜂蜜公爵的地窖内。
在地窖的最里面,一扇活板门隐藏在两个货架之间,那是一个只能一人通过的入口。弗雷德将背上的女孩放了下来,打开活板门走了下去,乔一一紧跟其后。
门后有一段很长的楼梯,大约有两百阶左右。
弗雷德关上活板门,走到女孩面前像刚刚一样蹲了下来:“走吧。”
乔一一看了看长长的阶梯,又看了看面前的男孩,迟疑了一下,对他说:“要不我还是自己走吧……”
“可别,要是摔了,就更麻烦了。况且庞弗雷夫人和我们说过,流鼻血的时候不能剧烈运动。”虽然他从来没有听进去过。
弗雷德背着乔一一走在密道里,他们走完了向下的长阶梯,就在乔一一以为快到出口时,弗雷德转了个弯,一个狭窄的楼梯映入她的眼帘。
“这还有啊?”乔一一小时感叹道。
“再走十分钟就到了——”
密道里格外安静,只有男孩的脚步声,和听起来不算急促的呼吸声。
乔一一感到一阵困意袭来,昏暗的环境再加上男孩平稳的步伐,她感觉自己的眼皮似乎有千斤重。
“小蛇?”弗雷德疑惑的叫道,但趴在他身上的人一动不动,也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与此同时他的肩上传来了一阵温热,弗雷德心里一紧,这不会是血吧?!他着急的叫着女孩的名字,一路朝出口方向狂奔。
出了密室,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背着女孩就冲进了校医室。
“庞弗雷夫人!庞弗雷夫人!!!”弗雷德背着女孩在校医室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着急的到处寻找庞弗雷夫人的身影。
“怎么了???怎么了???”庞弗雷夫人听到男孩快哭出来的语气,急忙从配药柜后走了出来。
“帮我、帮我、看看她,一直流鼻血止不住!现在已经、已经昏迷了!”弗雷德喘着粗气说道。
他现在真是后悔急了,要不是当时他想和小蛇单独待会儿,绕远路甩开了乔治,小蛇也不会昏迷!该死——千万别出事啊!
“你先放她下来~”庞弗雷夫人拍了拍弗雷德的手臂道。
“噢,好的、好的——”弗雷德将女孩放到了床上。
庞弗雷夫人用镊子将被血浸湿的纸团取了出来,她看了看女孩的状态笑着说:“别担心,她没事的,只是冬天天气太干燥了导致鼻腔出血。”
“但是、但是这个出血量,比我们被球砸到鼻子的还多啊!”弗雷德不放心的说。
庞弗雷夫人看向弗雷德湿了的肩膀,满脸笑意的说:“我想她应该梦到了她最爱的美食吧——”说完她用棉签沾了点药水,轻轻擦在了女孩的鼻腔内。
弗雷德愣了愣,一时间没理解庞弗雷夫人的意思,随后他脱下衣服便看到了肩处确实被浸湿了,只不过那并不是什么血液,而是透明的液体。
他瞬间瘫坐在了椅子上,边笑边摇头。他真是服了,这样都能睡着,睡着就算了,还叫不醒。
弗雷德轻轻抚摸着女孩的额头小声的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森林深处,雪地里的那两抹红已经消失不见。
此刻一间昏暗的屋子内穿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警告过她的!!!她还是去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我告诉过你这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在我面前发生而又无法阻止?!?!”
男人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他叹了一口气,似乎不打算继续争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