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阿诗勒部驻军处。
阿诗勒隼看向穆金,开口询问到,“土喀设身边的那个军师什么来头?”
穆金看着那褐色衣袍的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土喀设的帐中,介绍到,“此人复姓司马,是土喀设随大可汗征战时,俘虏的中原官员,瞧着有些头脑便留了下来,做了熊师的军师,用中原的话来说,就是小人得志。”穆金瘪瘪嘴,对他十分不屑,“也不知道这个小人给土喀设出了什么主意。”
阿诗勒隼眉眼平淡如水,“方才斥候来报,公孙恒被总管府扣押了。”
穆金诧异的张大了嘴巴,“被扣押了?”
随机便又幸灾乐祸起来,“哼,铜墙铁壁又如何,公孙恒保了㮶州这么多年,到最后被自己人关了起来,这不是抬着㮶州城送给我们嘛。”
阿诗勒隼的眼中难得带了些可惜,“一代名将毁于奸佞。”
“找机会去听听他们说了什么,盯好那个司马健,别让他玩火自焚烧到我们。”阿诗勒隼盯着熊师的大帐眸色沉如黑夜。
熊师大帐。
“我先恭喜特勤了,我族兄已经扣押下了公孙恒,待我加以劝说,不日便能攻下㮶州城。”司马健讨好的笑笑。
闻言,土喀设站起身来重重的拍了拍司马健的肩膀,以示满意,“若真能不费一兵一组拿下㮶州城,我土喀设飞黄腾达之日就是你升官发财之时。”
言罢,土喀设又坐了回去,“之前叫你找的小白脸可有消息?”
“这.......”司马健吞吞吐吐,他哪知道那小白脸是谁。
土喀设满脸横肉,看着凶神恶煞,“嗯?”
司马健哆嗦了下,想到今日司马图提起的那个人,口不择言,“是,是长安来的那个郡王!”
郡王殿下?穆金眨了眨眼睛,他没听错吧,特勤一向对这位郡王殿下风评颇高,他怎么会和土喀设纠扯出恩怨来?
“郡王?”土喀设眼中的趣味更重,“是李家的人?”
“好好好。”土喀设一连说了三个好,“我要亲手把他献给大可汗!”
皇室的人加上㮶州城,他一定能成为大可汗最信赖的继承人,到时整个草原都是他的!
清晨的宁静被打破,阿窦不满的看着一群人在他和李长歌的房间里翻翻打打,终于憋不住,阿窦喊了出来,“你们要是想赶我们走就直说!”
秦老走进来面上一脸的慌乱,只是这慌乱浮于表面,沉稳的步伐之中并未见多少急促之意。
“主簿,府上遭贼了。”
李长歌诧异的偏了偏头,“啊?”
李明越跟在秦老身后走了进来,“秦老一早便去了总管府,但被挡在门外,并未见到司马图。”
秦老接着说到,“可我的人却说,司马图说刺史暗中勾结阿诗勒部的人,意图反叛,所以被关押候审了。”
李长歌愤愤不平,“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这哪还有天理啊?”
秦老冷笑一声“天理?要真有天下就太平了。”
李明越见二人说的有些远了,连忙扯回话题,“今早我们故意做这一出,便是为了替刺史大人守住兵符。”
不待李长歌细问,李明越便俯身过去与她耳语几句。
“假借失窃之名,将兵符藏起来,等那伙人前去搜索前,你便出来,将府内失窃一事说出,语气急切些,想来他就算不信,也无可奈何。”
李长歌看向眼中透露着狡诈的李明越,暗戳戳的点点头。
等安排妥当,李明越这才随着秦老一同离开,“一切最好显的自然,越自然便越安全。”李明越嘱托到。
迟疑片刻,李明越将秦老拉至无人之处。
“我有一事相托。”李明越脸色凝重,不似往日平静。
秦老也正色以待。
李明越四下看看,再次确认无人之后,便低语到,“太子玺我已找到,需即刻交还长安,刻不容缓。”
“可司马图既然要叛变,断然不会让㮶州的消息传出,这太子玺此时怕是我也无能为力。”秦老有些力不从心。
李明越思绪转的极快,“不用府里的人也不用官府的人,只需要秦老介绍我一个可以信得过的商人即可。”
秦老有些迟疑,“可㮶州距长安极远,突然出行如此远的距离,恐怕司马图的人不会轻易放行。”
李明越眼中精光一闪,勾唇笑到,“谁说是送去长安了,是去幽州,甚至不必进入幽州,只需交给城外驻军的沈都尉即可。”
秦老低头略略思索,考虑了一切的危险因素之后,这才点了头。
李明越带着秦老进了她的房间,将木头匣子交给他,“里面的太子玺我已然伪装过,不用特制的药水浸泡绝无打开的可能。”
李明越拿出在幽州穿的小侍衣服,一并交予秦老,“若留下信件定然会害了那商人的命,这衣服沈都尉见过,他定然能认出,其余不必细说,只要将东西给他即可。”
秦老没想到李明越细心至此,想到书信会被盘查,连自证之物都做了准备。
“殿下放心交给我。”秦老看着手上的物件,“殿下的一番心思不会白费,这事我今日就为殿下办妥。”
前厅传来喧闹。
秦老神色不善,“贼来了。”
“殿下先去前厅应付一番,老朽先将东西交付出去便去前厅与殿下汇合。”
李明越深知此事耽误不得,司马图的人为了兵符必然会大肆搜寻,虽说她已然将太子玺封进木头之中,但为免有人识得这秘术,这太子玺从头至尾都不要出现才是最好的,面对叛变的司马图,她一点风险也不能冒。
前厅。

为首的那人态度随意,一开始便带上胁迫之意,“请夫人识相些,快快让开,不要让兄弟们动粗。”
公孙夫人还是那般温柔如水的面相,定定站于堂前,脸上收敛了往日里平和的笑意,看向那帮官兵却是丝毫不怯,“这是我公孙家的私邸,不是㮶州衙门,郎君要收什么、缴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主,少不了要等夫君回来,才能给你们一个答复。”
为首那人懒懒散散,显然不将公孙夫人放在眼中,“夫人还是配合些,早一些交出东西,也能早日洗清刺史的嫌疑,你们一家人也能早日团聚,公孙大人如今被关押在总管府,如今扣押待审,结果如何,全凭总管大人决断。”
语气似威胁似警告“这种时候劝夫人还是不要来触我们的霉头”
公孙夫人面不改色,态度强硬,“巧了,公孙恒一生征战,半生守城,我这妇道人家随着他见惯了兵刃,你这几句风凉话还吓不到我。”
那为首的人见她如此固执也不再多言,抽出剑来。
衣角抚过木门,月白衣袖绣着暗纹祥云,一只木钗挽住流水乌发,长风流畅滑过,掠起她鬓发少许,伸手轻轻一挽。
这般穿着讲究的人,在㮶州是少之又少。
李明越眉眼竟是凌厉,往日收敛起的皇室威严,此刻显露无疑,眉头微蹙,叫这堂内的一干将士不由屏住呼吸。
几步踏上高台,就站定在那为首的将士面前,一言不发,只是垂眸看着他,那眸冷极了。
危险!
为首那人下意识低头避开李明越的目光,等反应过来,背后已湿掉大半。
李明越一向是不喜这些权术的,不过是玩弄人心罢了,但凡遇到个心思坚定的,这些什么都不是。
李明越抽出公孙府内护卫的剑,用了些力道打在那为首的将领的手上。
“铮——”
剑落声起。
不怒自威,“有事便说事,大唐养你们可不是欺凌弱小的。”
剑落地的声响,唤醒了些那首领的神志。
“你是何人!”
李明越嗤笑一声,“你也配问我?”
那首领沉默许久,他不明白面前人的身份,不敢贸然开口得罪他,斟酌许久,这才开口,“总管大人有令,还请郎君不要为难我们。”
李明越伸手示意公孙夫人坐下,丝毫不给他们台阶,“不是你们在为难公孙夫人吗?”
气氛凝固住,李明越一步不让,叫一众人都十分难办。
直到秦老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这才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李明越见主事的人进来,便退后一步,将主导权交还给秦老。
秦老冷着脸,语气也不见得多好,“我们也不知公孙大人的兵符在何处,恐怕只能有劳大人自己去找了。”
不待那伙人出去,李长歌又匆匆跑进来,“秦老,不好了,府内遭窃,下人们还在盘点。”
闻言,为首那人脸色一变,连忙跑出去。
李长歌和秦老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李明越则给公孙夫人简单的解释了几句现在的情况。
他们将府内上上下下彻底的翻了一遍,全然不见兵符的影子。
“你们,你们好的很!”那人碍于面子撂下狠话。
秦老故作可惜,“若是我们抓到那贼,定然将兵符双手奉上,还请大人告知总管大人,叫他,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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