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上上下下打量她。
顾谦我下午就会走,今天下雨航班延误,所以干脆临时见你一面。
顾西西点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
顾西西哦。
顾谦本来应该再叫上妹夫,只是今天工作日他估计忙着,临时起意，便没有叫他。
顾西西好。
顾谦抿了一口红酒:
顾谦有两年没见了,不过这一阵子我在南港经常看见你的新闻。
顾西西脸红了一下,想起她跟霍景深上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干笑两声。
她突然觉得哥哥对她比以前客气了不少,但又觉得可能是因为已经把她当嫁出去的外人了，所以客气。
顾谦放下酒杯,看着正脸红的顾西西，突然问了一句:
顾谦所以你还知道你姓什么吗?
顾西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眼里有迷惘,还是笑了笑,答,
顾西西我姓顾。
顾谦抬了抬眼:
顾谦是吗?我还以为你已经不知道了。
顾西西脸上笑容僵下来。
顾谦你跟爸爸，跟我和大哥一样，姓顾。
顾谦虽说是已经结婚了，我们按理说也管不了你,但是既然你还姓顾,那些抛头露面的节目什么的,你觉得合适吗?
顾谦我们家并不喜欢娱乐圈。
顾西西听在耳朵里,咬住唇。
她的母亲就是娱乐圈出来的,在大导演的镜头下很美。
她一时把头趴得很低:
顾西西对不起。
她知道他大概是在说《偶像少年》的节目,母亲虽然没管,但她家并不只有母亲,如果非得要排个序的话,爸爸哥哥,可能她的母亲才是最末尾的那一个。
顾谦说完，又推过来一张卡。
顾谦这个是给你的。
顾西西对着那张卡，条件反射般摇摇头：
顾西西不用，我……
顾谦平静看她。
顾西西语塞。
她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双手接过那张卡，低着头说了声
顾西西谢谢。
顾谦见她收了卡,淡淡道:
顾谦爸爸这两年身体也不好了,对你也管不了太多，但这并不代表你没有人管,咱们家已经把你养成这个样子,我不想再让外人逮到话头，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顾西西声若蚊呐地“嗯”了一声。
顾谦给她布了菜:“吃吧。”
顾西西低着头，拿起叉子。
一餐饭，没有人再说话。
饭后顾谦简单道了个别，直接去机场，拒绝了顾西西送一送的要求。
宾利车厢。
千永坐在副驾驶,看了眼时间，正准备问太太下午还要不要去哪里逛一逛,结果一回头,看到顾西西趴着脑袋,肩膀微微耸动。
千永愣住了。
顾西西手里还握着刚刚的那张卡。
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打在卡片上。
有微微的抽泣声。
顾西西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
车子一时没有启动,雨水细密地打在车玻璃上,干永和司机屏着呼吸,也不敢去问现在要去哪里。
顾西西抽抽搭搭了半晌，才收干了眼泪,说了声:
顾西西回家吧。
“好的。”司机应道。
千永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着顾西西的反应，然后开始动手指给老板发信息。
雨天的低气压助人好眠,但同样能使得人情绪低落。
顾西西坐在沙发上,看自己在《偶像少年》里的镜头剪辑,然后又想起了二哥说过的话。
她觉得自己像某种小动物,从出生起便被精心养大,然后在长成的时候,就被用来换取利益，卖给另一个人。
饲养的再漂亮精贵,无非是为了在将来售卖时能卖个好价钱。
身后有脚步声。
一扭头,看到霍景深竟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不由的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还没有到他下班的时间点。
顾西西看完时间,仰头,对着霍景深。
她的“买主”。
霍景深看到顾西西脸上果然有哭过的痕迹,拧了拧眉。
顾西西嗡嗡地问:
顾西西你不上班吗？
霍景深提前下班了。
顾西西看着他。
越看,鼻子越酸。
像是满腔的委屈突然找到了宣泄口,她再也绷不住,坐在沙发上朝他伸出手,双眼的泪泫然欲泣:
顾西西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要抱抱。
霍景深心软到一塌糊涂,伸手把顾西西抱起来。
他一直安抚地拍顾西西的背。
顾西西趴在霍景深肩膀上又抽噎了好一会儿。
霍景深知道顾西西临时去见了她哥哥。
他大概清楚顾西西复杂的家庭环境,但他跟两位舅子的来往其实并不多,更无从得知顾西西之前的处境。
有些花边小报倒是写的很传神,恩恩怨怨写的十分纠葛,但其中的可信度却实在有待商榷。
顾西西抽搭够了,伏在霍景深肩头,很小声的问:
顾西西你也觉得我不好吗？
顾西西你之前肯定也觉得自己会娶一个标准的太太对不对?
顾西西可是我其实一点也不标准,我喜欢撒娇,喜欢亲亲抱抱举高高,我一点也不端庄,上学的时候偷偷逃课去看爱豆的演唱会,我有好多追星号,晚上还在被窝里悄悄看过小黄蚊。
她越说声音越小。
霍景深本来前面一直听的很动容,结果听到最后时,没绷住。
霍景深看过还那么没出息。
他忍不住说。
顾西西本来说的很掏心掏肺的,这些都是她掏心窝子的话,结果没想到男人的关注点最后还是偏了。
她觉得自己找错了倾诉对象,立马挣扎着要下地:
顾西西我不跟你说了,你放我下去。
霍景深立马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
霍景深对不起。
顾西西别过头:“哼。”
霍景深抱着顾西西在沙发上坐下,摸了摸她脑袋。
他从她刚才的话里隐约猜到了顾西西跟顾谦见面后为什么会这么低落,说:
霍景深你还有我。
顾西西明显不买账:
顾西西有你有什么用。
霍景深霍景深的太太没有那么多要求，她什么样的都可以，可以逃课去追演唱会，也可以随便撒娇要抱抱。
霍景深霍景深的太太无论是什么样，霍景深都是喜欢的。
顾西西听着这些话，虽然还是背对他，不过脊背的弧度柔软下来。
霍景深顺着她后背的长发:
霍景深你是大人了，参加一个节目并没有什么错，大家都觉得你很可爱,这并没有什么不好，都是无伤大雅的事，不会因为你出身于哪个家里，姓什么就是错的。
顾西西默了默，虽然很赞同霍景深的观点,但是又说:
顾西西你现在在这里跟我说这个又没有什么用。
霍景深笑了出来:
霍景深要我跟二哥说？
顾西西没有应声，用行动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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