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不怕?”阮佑看着阮惜。
阮惜摇了摇头:“不怕,就是挺意外的。”
“今天怪哥哥,想的不够多,带着你去了,好在咱们没赶上事发时间。”阮佑吐了口气,空气中一股白雾出现,很快又消散了。
“哥哥,你能和我说说,梓珩哥的妈妈,到底怎么了吗?阿姨,是不是很不舒服才会那样?”阮惜脑海里不断回想起江梓珩疲惫的身影,落寞的表情,还有无奈的话语,她心里拧成一团。
阮佑没说话,一直推着车子,到了一家快餐店,他看了看里面,停下后锁好车子:“进去吧,边吃边说。”
两人点了一碗粥,一杯牛奶,一根油条,两个小豆包,还有两颗鸡蛋。阮佑付了钱,领着阮惜坐到窗边。
阮佑:“我五年级认识的江梓珩,那时候他很内敛,不爱说话,起初我以为他性格本身就是这样,后来我才知道,并不是。”
阮佑声音不高,只够阮惜能听到,他们此刻的话题,和快餐店里轻快的早间音乐完全不符。
“我大概初一那会儿吧,第一次见到他妈妈,我就觉得,怪不得儿子长的帅,基因就好。他爸我也见过,江梓珩和他长的挺像,但又不完全像他。”
“他爸和他妈妈在江梓珩初二寒假离的婚,但并不是和平分手,虽然之前两人就有些争端,但后来是因为他爸出轨了,而且被他妈妈撞见了,他妈妈很要强,接受不了这件事,生病了。”
阮佑说的很慢,一边吃东西一边说,似乎在斟酌哪个词说出来会比较好懂,哪个词说出来不好就改一下。
阮惜不接话也不提问,拿着小豆包,一会儿咬一口的静静听着。
“最开始谁也没想到,以为就是受了大的刺激,需要缓冲一段时间,江梓珩他爸虽然和他妈妈离婚,但一直给他们生活费,还不少,所以江梓珩在经济上没有什么亏缺的。”
“他每天上学不放心,就找了一个看护,让那个看护看着照顾他妈妈。后来有一天他放学回家,那个看护跟他说,他妈妈不对劲,说一个人在屋里不知道和谁说话,她偷偷看了,也没有打电话,他妈妈还会突然问看护,为什么晚上睡觉不拉窗帘,但那会儿是大早晨,太阳明晃晃的。”
阮惜心里一惊,她忽然想到刚才江梓珩家里,已经是早晨了,但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
“看护被她这么一弄怕了,随着情况愈演愈烈,她就辞了工作,江梓珩看这个情况,知道问题不简单了,就领着阿姨去医院。”
说到这里阮佑顿了顿:“ 精神分裂加躁狂症。”
空气一瞬安静,阮惜咀嚼的动作停下,她盯着桌面,眼眶突然湿润了。
“这个病也有先天性的,但阿姨是属于,后天因素,因为心情郁闷,没有得到疏通,再加上那件事对她刺激太大了,一下把她整个人摧垮了。我见过她好的时候的样子,很美,很温柔,和江梓珩笑起来挺像的。”
阮佑说完心里又难受又有些舒缓,因为一直以来,除了自己知道,家里稍微知道一点。他看着朋友受折磨帮不上忙,心里很憋屈。他一直觉得阮惜小,有些事不该和她说,但今天看到妹妹的种种举动和表现,他反倒觉得自己幼稚了。
阮惜使劲眨眨眼睛,让眼泪快点儿回去,她喝了口牛奶缓了缓:“能治好吗,阿姨这个病?”
“目前没什么办法吧,只能通过药物,控制心情,环境良好,各方面来保守治疗,江梓珩想了很多办法。”
“那阿姨,有没有比较平静的时候?”
“有,大部分时间还是比较正常的,但受到刺激,或者一些意外情况就会比较激动。”
“哥哥,所以梓珩哥从来不生气,也不会给人发脾气,就是因为他经历的这些,已经让他很累了,对不对?”阮惜说到这里已经忍不住了,眼泪还是落到桌面上,阮佑注意到,给她递了张纸,自己鼻子也有些发酸:“嗯,那家伙,已经筋疲力尽了,哪有心情和别人发生争执。”
那天回到家以后,阮惜查了很多,关于精神分裂这方面的医学知识,这个病一般会怎么引起,怎么控制,平时有什么办法疏导病人。有人说多听听舒缓的音乐,或者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