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珩说不上此刻,自己心里的感受,他的内心仿佛掀翻巨浪,一阵一阵的翻滚。
“梓珩,她虽然比你小几岁,但她心里什么都懂,她并不小。你理解妈妈的意思对吗?”许谙柔看向他,一瞬间江梓珩感觉自己那些存在的,在心里深处的东西,好像被挖出来,摆在阳光下反复审视。
他一直把阮惜当妹妹看,那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意识到阮惜的变化的,他早该想到的,小女孩儿心里装着的那些炙热的情感。
“嗯,妈我明白,但……也得以她为主,不是吗?”江梓珩轻声回答说。许谙柔抿着苍白的唇笑了笑,她不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看向窗外的天空。
周末时候江梓珩如约登门,他带着一袋子水果,开门的是苏楣,阮佑在屋里睡懒觉。苏楣和阮晟诚说他又拿东西,嫌弃他太客气。而江梓珩看到阮惜在家也捂着长袖,心里颇为心疼。
就在他想和苏楣阮晟诚正式道歉时,阮惜拦住了他:“哥哥,你能进来帮我看下这道题吗?我不会!”
“快去吧梓珩,麻烦你了。”苏楣不好意思的说。
一进阮惜房间,阮惜就拉过他有些生气:“哥哥,我不是说了!不许你来道歉!”
江梓珩知道她就要这么说,两个人都站着,但江梓珩和她的身高有点儿差距,视觉上两人有点一高一低。
“得道歉的惜惜,哥哥的妈妈犯的错,伤害到你,哥哥不能就这么不管了,那你受了伤,叔叔阿姨问起来怎么办?”
“他们没发现,我每天穿长袖,平时上课不在,我都快好了,哥哥求求你了,别和他们说了。”阮惜一再恳求,江梓珩知道,小姑娘怕他没面子,因为这些事一直是他心里的坎儿,说出来也会很难受。
江梓珩看着她,叹了口气,他发现,他现在面对阮惜时候,已经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单纯当一个妹妹来看待她,他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但就是不一样了。
许谙柔那天也提醒了他,他确实觉得现在没有什么比她的学业更重要。而且小姑娘的心思他其实也不太清楚,所以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
这件事他觉得应该认真道歉,可小姑娘就要隐瞒,他如果执意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只怕她要哭鼻子。
江梓珩最终抉择一番,选择听她的话:“那你答应哥哥,如果叔叔阿姨问起来,咱们实话实说,这件事哥哥会记住的,是哥哥的不对,你想要什么也可以告诉哥哥,不然哥哥会很愧疚。”
阮惜点点头,紧接着她低下头看着地面:“其实,我从来不想和你要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别把我当一个小孩子看,可以多信任我一些。”
江梓珩有些发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阮惜这么说。他赶紧解释:“没有,哥哥没把你当小孩子了,早就知道你长大了,只是还是希望能多照顾你一些,毕竟我比你大一点。”
“可是有时候我感觉不是那样的……”阮惜的鼻子有点发酸,一瞬间她就要把心里话说出口了,终究是憋回去了,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给江梓珩添乱。
“不是哪样?哥哥是不是哪里做的让你心里不舒服?”江梓珩耐心询问,就在阮惜想问他,那你现在还觉得我只是妹妹的时候,阮佑醒来了,他在门口敲敲门:“兄弟?来了?”
阮惜咬咬牙:“哥哥。”
江梓珩还想问什么,阮佑直接推开门:“干嘛呢两个人关住门,鬼鬼祟祟,你又让江梓珩帮你写作业?”
“才没有!我只是有事和他商量!”阮惜气哼哼的回击阮佑,阮佑耸耸肩:“你小屁孩儿能有啥商量的。”
“不许说我小!我马上就高三了,马上就18了!”阮惜对小这个字眼现在很在乎,简直就像触及她的逆鳞。
阮佑听她这番话感觉不对劲,这反应属实有点大,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又看了眼江梓珩,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顿阮惜:“一会儿给我看看胳膊。”然后就去洗漱了。
“我哥知道了?”阮惜没反应过来问江梓珩,江梓珩点头:“那天出事我得请假吧,请假说不回去,不得告诉他。”
“哦,也对。”阮惜觉得确实如此。
那天过后,那些没说出口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但阮惜还是偷偷会去找许谙柔。不知道为什么,许谙柔虽是长辈,可她就是觉得能倾诉,和她在一起很舒服。
许谙柔再见到她,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愧疚,整个人的状态和之前也不一样了,感觉又闷了起来。
但 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准备了小点心,给阮惜倒好柠檬水,坐下来以后却不像平时一样会和她说话聊天,一直不太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