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官司打完,卢宁输了个彻底。他被罚了一大笔款,按理说,只要卢宁拿出赔款,我就不用再继续出钱填补资金链了。
可是哪有这么简单,卢宁要是有钱,他当初就不会把有问题的订单推给林进。
他现在会怎么办呢?当然是跑路咯。
只要卢宁一跑,严尔梦就辩无可辩。可如果他们一起跑呢?
在林进眼里,就会变成他们俩不想担罪,直接私奔跑路。
可是严尔梦怎么能跟卢宁一起走呢,她只会阻止卢宁,所以,一定要有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严尔梦,那个人,就是我。
按理说,这一切都实在是太顺利了,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深深了解林进,熟知他的脾气秉性。林清月就是一个五岁的小孩,能懂什么?至于严尔梦,她但凡聪明一点,就不会被我牵着鼻子走。
她如今是林进的枕边人,但凡她跟林进吹点耳边风,我做这一切都不可能这么顺利。
可惜,严尔梦没有脑子,我每次只需要几句跟林进沾边的话,她就能方寸大乱。
不出我的意料,我当天中午就接到了她神色慌张的跑去找卢宁的消息。
我想,林进也是时候知道真相了。
随着茶杯破碎的声音,我急忙跑上楼去,屋内散落了一地的纸,林进的书桌上赫然放着一个箱子,里面就是我要给他看的东西。
我疑惑的捡起纷乱的照片,一张一张看过来,秀眉微微蹙起,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亲子报告“非亲生”的字眼上。
惊讶的深吸了一口气。
我面色阴沉,在一旁煽风点火。
“真是太气人了,若不是这份报告,我们恐怕不知道还要被骗多久。”
我看了看林进的脸色,似生气似痛苦,心道,真是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
我继续说:“先不追究林清月是不是林家人,严尔梦现在是人妻,还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照片上的时间都是最近才拍的,她很有可能在嫁给你之前就和卢宁纠缠到一起了。”
我故作惊讶:“难道。。。难道?”
林进问我:“难道什么?”
“若是卢宁和严尔梦一早开始就是这种关系,那差点害公司破产的订单,也是严尔梦介绍给你的。”
我差点哭出来,拽着林进的手臂大喊:“爸爸,严尔梦跟我们就不是一条心,她这是在让我们替卢宁收拾烂摊子啊,我们差点被他们害的破产啊!”
林进跌坐在地上,但他不得不承认,我说的都是事实,他差一点被严尔梦骗得倾家荡产,他还把别人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女儿疼爱了这么多年,做生意,做丈夫,做父亲哪里还有比他更失败的人。
但现在不是他颓废的时候,我还有另一件大事要让他亲自看见。
“爸爸,其他的事情都好说,严尔梦欺骗了我们,你定不能再容忍他了。”
“你说的对,星星,爸爸只有你了,幸好你还在爸爸身边。”
他握住我的手,我愣了一下,我一点都不喜欢他现在这副后悔的样子,这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
他后悔了想重新改过,那我母亲算什么?她还能有第二次生命嘛?
我轻轻的甩开他的手,又觉得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于是搭到了他的肩上。
“我们必须找严尔梦问清楚。”
我把林进塞进车里,朝那个我关注已久的地址走去。
林进在车上无比愤怒,他一直打严尔梦的电话,可严尔梦一直都没有接。
不需半个小时,我们就到了,并非是我想象当中的房子,只不过是几栋破破烂烂的小楼,我带着林进走进去,来到门口。
“严尔梦此刻就在里面,爸爸想进去看看嘛?”
我掏出准备好的钥匙,插进锁孔,转动起来。
若是以为我只是派人跟踪,做亲子报告,那还差的远呢,我做的事情远比想象的多。
严尔梦和卢宁都没料到门会被打开,皆是一脸惊恐的朝门的方向望去,林进再一次看见两个熟悉的面孔,几乎是怒不可遏地冲了进去。
我不想看他们三人之间的战争,关上门,站在外面。
接下来的事情,我尚未想好,我不知道林进走出来之后,我该如何处理我和林进之间的关系,但起码,我做到了最开始的目的。
严尔梦的下场和我一样,都没有家了。
我说过,我家破人亡,她还想要幸福美满的家庭,做梦。
“啊---”
一声尖利的惨叫从门后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
我重新用钥匙打开门,眼前血淋淋的景象让我头脑发晕。
严尔梦半坐着倒地,身下是一摊血迹,可我无暇顾及她,因为面前,上演着更血腥的一面。
林进站着,手里拿着刀,刀上滴着血。
卢宁躺在地上,汩汩鲜血从他的嘴里,胸腔里,肚子里流出,地板上,全部都是血。
“杀人了!杀人了!啊------”
严尔梦被吓坏了,在一旁不断的尖叫。
我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卢宁,鲜红的血液刺激着我的眼睛。
我又想起了我妈妈。
我妈妈活生生的一条命,仅仅是严尔梦家破人亡就可以还的起的嘛?
抛妻弃子的林进,罪魁祸首的林进,又凭什么站在我妈的血骨上,掌管着公司,拿着钱,肆意挥霍?
我本来没想赶尽杀绝的,是他们要自断后路,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刀子掉在地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把我的魂拉了回来。
林进也缓过神了,他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看看一动不动的卢宁,惊魂未定的我,还有他沾满鲜血的双手,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我拨通打了120,立刻报了警。
最后结果是,卢宁死亡,实际上卢宁在救护车来之前就已经没了气息。
而严尔梦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严尔梦和我作为证人被叫去警察局做笔录。
卢宁的家人哭的稀里哗啦,在警察局大闹,最后被制止了下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揪着我的领子---林进的女儿,把口水喷在我的脸上,歇斯底里的咆哮:要林进杀人偿命。
我看着距离和我只有几公分的双眼猩红的女人,有些恍惚,我怎么,没想到呢?
卢宁的家人最后请了律师,法院接受了这份刑事案件。
我也给林进请了一个律师,只对律师说,尽力就好。
期间,我回了趟家,把林清月软禁了起来,我吩咐保姆,不准跟她说一句话,也不要对她太好,伙食上饿不死就行。若是她提起林进,就说她不是林进的亲生的,林进现在不要他了。若是问起严尔梦,就说,林进抛弃了他们两个,严尔梦生病了,暂时不能回来看她了。
房间里有棱角的东西都被我收了起来,墙壁也被我贴上了软垫。林清月现在也没办法以死相逼。
不过,我想五岁的小孩也想不出来什么以死相逼的法子。
如果绝食,就给她输葡萄糖,只要能撑到林进执行死刑就可以。
可我没等到我要的结果,我请的那个律师还真是尽力而为,不,他可以说是拼尽全力。
他硬生生是揪住卢宁和严尔梦的不正当关系,给林进整了一个无期徒刑。
卢宁的家人不能接受,我更不能接受。
于是我申诉了。
本来卢宁的家人就不满意这个结果,现在他们觉得,我申诉定是想给林进整一个有期徒刑,纷纷怒火冲天。
我找到律师,对他说:“其实,输一场官司对您的影响也不是很大对吧,您愿意接受我的委托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对方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我继续道:“我也是一个正义的人,我也支持杀人偿命。您这场官司不容易,”我把一张卡推给他,“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对方将卡攥在手里很久,最后还是还给了我,他说:“林小姐,我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