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褚璇玑让禹司凤看的是这样的戏,放着他和柳意欢两人的面,亲自处理这些办事不力的人。
行刑的人很快就到了,把那些人一个个绑在凳子上,之后便响起“啪啪啪”的不绝于耳的廷杖声,已经络绎不绝哀叫连天的哭喊声。
禹司凤他们也看明白了,褚璇玑故意这么做,无非就是让他们知道,要安守本份,这北乾国,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女帝褚璇玑。
待杖责结束,所有人被带走之后,褚璇玑又看向柳意欢,语气里满是敬重地说道。
褚璇玑“柳上君,这些奴才伺候得不好,恐怕会打扰到柳上君安心静养,朕今日就替你全部换了!”
褚璇玑“柳上君可继续安心调理身体,倘若新来的奴才还是伺候不周,柳上君尽管告知朕,朕再帮你换,可好?”
柳意欢“多,多谢陛下。”
柳意欢脸色微微发白,说起话也不禁哆嗦,他能感受到女帝陛下言语中的威胁。
见他们都被自己震慑到,而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褚璇玑这才幽幽地站了起来,对禹司凤说道。
褚璇玑“走吧,司凤,陪朕走走。”
禹司凤没有休息好,后背的鞭伤还是疼得厉害,见柳意欢担忧地看着他,便朝他安抚地点点头,转身跟在褚璇玑身后,走出永平宫。
禹司凤本就不适应北乾寒冷的天气,刚来的时候是坐轿子,现在是步行,整个人暴露在寒风中,才没走几步,便觉得有些体力不支。
褚璇玑脚步一顿,脸上表情缓和了些,接下自己身上的白色狐裘披在禹司凤身上,颇有些恼怒道。
褚璇玑“司制坊那群废物是怎么搞的?冬衣做了这么久还不送过来?!”
褚璇玑“仇子良,你去催催,如果再不送来,就将他们全贬去浣衣局,宫里可不差他们!”
仇子良连忙躬身应下。
仇子良“奴才遵旨!”
褚璇玑朝他使了个眼色,便带着禹司凤走了,而随行的护卫和宫人们全部远远地落在他们后面。
褚璇玑“司凤,如果你从现在起,安心地留在这宫里,以前的事我们一笔勾销,朕答应你,你随时都可以见到柳上君。”
褚璇玑“他是你的表哥,虽然朕讨厌他在父后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夺走他的希望,可是,他也陪在母皇身边几年,让她改变了很多……”
褚璇玑“朕不想变得跟母皇一样,所以,你不要再逼朕对你用强?”
禹司凤闻言却冷笑出声,无比讽刺。
禹司凤“禹司凤一个亡了国的俘虏,不奢求得到女帝陛下的恩宠!”
如今一再对我用强的人不就是你褚璇玑吗?
褚璇玑脸上现出一丝薄怒,她声音有些急促。
褚璇玑“东明都被灭了那么久了,谁还记得?”
褚璇玑“再说,要一个俘虏当侍君,古往今来何尝没有过?!”
看来东明的忠义礼教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这么平常的事,禹司凤居然这么死心眼!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居然走到了和兴池旁。
碧绿的池水在寒风之下泛起层层涟漪,禹司凤开始思念起自己的国家故乡。
那里的一草一木,一江一湖,如果不能离开这里,此生将再也无法自由,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褚璇玑轻声道。
褚璇玑“其实……只要你肯跟在朕身边,朕一定会给你自由的。”
褚璇玑“先帝,朕的母皇曾经把一个高傲不羁的男人强行禁锢在自己身边多年,即使他死了,也要让他陪在身边,朕并不想那么对你。”
褚璇玑侧头看他的侧脸,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你在身边,朕才能感受到生活的温暖和意义。
禹司凤双手一抖,锁在手腕处的铁链发出冰冷的撞击声。
褚璇玑低头,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被铁链磨出来的红痕。
褚璇玑“司凤,只要你乖乖呆在朕身边,这东西朕总有一天会为你拿掉的,但可不是现在。”
褚璇玑“朕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不要怪朕不相信你。”
禹司凤冷静地看着褚璇玑,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满是希冀,好像在期望自己能够答应她,禹司凤只觉得她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不愿与她说话。
褚璇玑见他又将视线投向兴和池,视线随着池水渐渐远去,不由得苦笑。
你总是看着南边的方向,你是在思念东明吗?
难道,在你心里,只有东明吗?
褚璇玑讪讪收回手,侧身陪着他站着。
一站便是一个时辰。
时候有些不早了,北风也渐渐变大了起来,使得禹司凤披肩的墨发发丝飞扬,为本是温柔清俊的人,再添上一丝魅惑和冷峻。
双颊被寒风吹得有些僵硬,泛起些微热气,禹司凤忍不住吐出一口气,在看到眼前的白色雾气消失殆尽之后,他道。
禹司凤“论身为一国之主,治理国家,你确实很有智慧,禹司凤心甘情愿地佩服。”
禹司凤“但你有宏图大志,就不该把心思放在如何征服一个俘虏身上,耽于声色,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明主,东明女帝便是前车之鉴!”
褚璇玑抿了下嘴,问道。
褚璇玑“你还是想离开?”
禹司凤直截了当道。
禹司凤“我从来没想要留下来过!”
禹司凤“你还是可以做回你的北乾明主,如果你真的放不下陈年往事,我可以自尽谢罪,毕竟我当年有眼不识泰山,教训太女之罪确实罪无可赦。”
禹司凤“陛下只需要将我的尸骨遣回东明即可,可这北乾的后宫,绝不是禹司凤该留的地方!”
褚璇玑“你!”
褚璇玑闭了闭眼,压下自己的怒火,又睁眼看他。
褚璇玑“朕说过,让你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褚璇玑“你已经是朕的人了,第一个唯一一个女人也只能是朕,就注定了,你禹司凤,别人想都别想!”
禹司凤说了那么多,还是无法改变褚璇玑的心思,胸口起伏不定,只觉得是被她气得不行。
这女帝如此固执己见、冥顽不灵,简直是愚不可及,难道非要逼他用下下策,与宁王还有那个神秘人合作吗?
褚璇玑发现禹司凤突然浑身颤抖不止,以为他被自己气到,不甚在意,又猛然想起他的伤势还没好全,走在这里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怕是不好,急忙将他揽进自己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