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就寝时,第一次,烟织主动让严修为她准备了一碗安神汤。
她心乱如麻,暗想若是不喝这个,怕今夜真要彻夜不眠。
严修知其心事,早早就已经备下,听她吩咐时,直接让宫人把一直温着的药端了进来。
烟织“谢谢。”
烟织由衷地道谢,这人太体贴,什么事情,都是想在她的前头。
严修低头,声音很轻。
严修“殿下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明日,臣还要陪着殿下走路呢。”
严修“有了一步,才会有第二步,殿下不可灰心。臣……嗯,臣会一直陪着殿下。”
烟织一阵神伤,这个人,待自己如此,而自己又该如何回报他?
伤他在前,辜负他在后,烟织啊烟织,你该如何做啊?
深夜寂静,烟织带着无法抉择的难题,靠着药物很快进入梦乡。
然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北乾女帝,却是夜夜不得好眠。
自东明返回北乾京城,禹司凤在船上就开始发烧,褚璇玑心里也明白,那是因为头天晚上行事受了伤的缘故。
这一路小心谨慎地照顾,到了京城,褚璇玑却发现麻烦来了,这人烧退了,人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精神。
每晚就寝,必是哭闹一阵,极不甘心地被自己抱在怀中,而行事时,更是同要他的命一般。
褚璇玑很是苦恼,却是毫无办法。
后来叫了褚玲珑诊脉一番,得出的结论不过是受了刺激,无甚大碍,要她耐心照看就是。
唉!
褚璇玑一声长叹,后悔的肠子快青了,早知后果如此严重,那晚真不该去强迫他。
如今天气开始转凉,褚璇玑近来国事繁忙,每日早早上朝,晚间也是很晚才返回寝宫。
重阳节这天,褚璇玑抛开所有政务,在念亲斋默默坐了一天。
突然,一直守候在外边的程怀智禀告道。
程怀智“陛下,小华说凤后不舒服,请陛下移驾看看。”
褚璇玑身体一震,心里担忧更甚!
奉昌殿寝宫门外,头发花白老太医跪在地上叩头请罪,这让刚刚返回的褚璇玑不由浓眉暗皱。
褚璇玑“发生什么事了?”
褚璇玑开口询问,不知张太医何时又得罪禹司凤这祖宗了?
老太医颤巍巍地抖着身子,额头触地。
龙套“老臣惊吓到了凤后,罪该万死!”
褚璇玑了然地嗯了一声,想到有可能是她们的老毛病犯了,忘了禹司凤的忌讳,拿出悬丝诊脉用的细线,把里面的人吓到。
不过她也知道,知道这不是老太医的错,语气很是平和道。
褚璇玑“先起来吧,在这里等着。”
那老太医千恩万谢,如遇大赦,站起来仍是不住谢恩。
而躲在寝殿内的禹司凤此刻瘫靠着墙壁而坐,面色憔悴,垂着眼皮,甚是单薄惹怜。
褚璇玑轻手轻脚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给他把额前乱发顺到耳后,轻声唤道。
褚璇玑“司凤……妻主来了,你哪里不舒服?太医就在外面,身体不舒服,还需早些医治才是。乖,能和妻主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