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织吹亮了一个火折子,点燃蜡烛之后,扬手灭了火苗,再轻拿轻放,为蜡烛罩上琉璃灯罩。
等到做完这一切,返回梨花木桌的时候,就见严修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正夹起一块嫩香里脊,却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夹起,他就是送不到嘴里。
又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严修闷闷地疑惑道。
严修“咦?这是怎么回事?眼睛花啦?”
烟织旁观着这一切,听他这么一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知道他这是有了三分醉意,顿觉有趣,上前夺了他的竹箸,又帮他夹了一块嫩香里脊喂入口中,嘴里边说道。
烟织“你还真是量浅啊!”
严修没听清烟织说的什么,只含糊地嘟哝着。
严修“多谢殿下赏赐。”
这下,烟织更是觉得有趣。
夜色渐晚,雨越下越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安阳殿内,两人的身影被烛光投在了墙上,此时仍在木桌前喝酒阔谈。
烟织已不知喝了多少,连带严修都禁不住诱惑,与她又碰了几杯。
这下可好,方才三分醉,这次已经提升至六七分。别说他了,连千杯不醉的烟织,此时双颊酡红,醉态初显。
相比严修此刻的语无伦次,烟织倒还算清醒,至少知道取笑严修一句半句。
严修突然拿着竹著,指着烟织道。
严修“殿下……你、你实在太可恨了……唔,简直阴魂不散……”
严修夹起一块鱼片,口齿不清地嘟囔抱怨着。
烟织听不清楚,反问。
烟织“你……你说什么……”
严修大着舌头,吐露埋藏在肚子里的真心话。
严修“你把人吃了……吃干抹净,大家大路朝天,老死不相往来,也就是了……偏你还不肯放过我!”
严修“我、不理你,你还不肯,非要缠着我,我喜欢上你,你又反过来说不愿接受我,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恨?你想让我做你的弟弟,可我不想,那怎么办?”
烟织不禁皱眉,晃晃头,平日里不敢说的话,此刻却成了共同话语。
烟织“我也不知道,我师兄如今那个样子,你、你说,我能弃他不顾么?”
闻言,严修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双迷离的眼睛微微发红,充满诚恳。
严修“等殿下康复后,可以把你师兄接到西羌国来啊,就算你接受臣,也不代表不能照顾他啊……”
严修“臣、臣会想尽办法,臣愿意为他医治脑疾,只要是殿下的事,严修都愿意为殿下分忧。”
烟织伸出手,护在严修身边。
烟织“喂,大太医,你还站得住站不住啊?”
严修嘟着嘴,他反应迟钝,脑筋差点转不过来。
严修“嗯?殿下,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哎呦……”
等到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是腿软无力,一下跌坐在地,好像又觉得很没面子,严修气恼地捶了两下腿。
严修“真是没用,长来干嘛?还不如剁了省事。”
烟织哈哈大笑,被他逗乐了。
烟织“哈哈哈,你……”
严修又跌跌撞撞站了起来,咕哝道。
严修“殿下……天色已经不早了,臣、臣扶殿下进去休息吧。”
烟织摇了摇酒壶,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便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