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小院,同安侯与禹司凤在庭院就着月色畅饮不休。
推杯换盏间,两人说了许多过去从不曾言明的心秘密。
第一次,二人毫无嫌隙地说了很多,禹司凤说得畅快,同安侯只听得热泪盈眶。
同安侯“表哥,如果可以从头来过,我发誓一定要做一代明主,绝不辜负祖宗的厚望,守住宗庙社稷。”
禹司凤“我信你。其实,你小的时候,也不那样的。”
同安侯眼珠动了动,反应开始迟钝。
同安侯“真的啊?”
同安侯“表哥,看你在父后面前,背诗、舞剑,得到父后夸奖,我总是很难过。”
同安侯“老人家只知道让我背书,可背不下来怎么办,我也没办法嘛……可是,父后只会让太傅打手板。”
禹司凤见同安侯很是委屈,叹笑一声。
禹司凤“过去那么多年,你还记得啊?”
同安侯翻翻眼睛。
同安侯“当然,不然你试试被打手板的滋味。”
被打手板的滋味?
禹司凤一怔,戒尺是先生惩罚犯错学生的,自己这几年,也没事会挥舞那把戒尺,可针对的人却是……
二人又喝了一阵,也不知喝到何时,只知道同安侯离开前,把自己扶到床榻上,还不忘给自己盖了被。
次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禹司凤先揉了揉发涩的双眼,才伸个懒腰坐起来。
穿戴整齐,简单洗漱了,禹司凤把上路必备的东西准备好。
昨晚过来时,同安侯给他带来很多银票,也知道他的防身武器是节鞭,他在此居住期间,她特意命人又打造了一条精钢节鞭给他送来。
禹司凤“谢谢了。”
禹司凤一笑,背好包裹,打开院门,一下愣住。
北乾女帝褚璇玑在苦苦等待寻到禹司凤的好消息,一晃三个多月,消息是传了回来,却不是程怀智派出的人传回的。
而消息,显然也不是好消息。
宁王绾音命人给褚璇玑递消息,禹司凤现在落在她手上,若要保这北乾凤后的平安,就请褚璇玑屈驾带着玉玺,前往原东明皇城一叙。
若是不来,后果自负。
褚璇玑正在苦思对策时,褚玲珑自西羌国飞鸽传书,西戎新女帝烟织也接到宁王拿禹司凤作为要挟的信。
褚璇玑“她简直比朕还卑鄙!”
褚璇玑宽大的袍袖一扫,御案上的书本笔墨纸张全部落地。
自认为自己手段见不得光,不想这世上居然有人比自己更阴。
程怀智小心地道。
程怀智“陛下,都怪老奴不好,没有抢先找到凤后。”
褚璇玑“这和你无关,司凤他有心藏起来,又岂会让人找到?那同安侯出卖了他一次,这次为了保全自己,再次将他出卖。”
褚璇玑“哼!上回为了说服她答应让老爷子提前发丧,朕给她颁了免死铁券。”
褚璇玑“不过,这次,朕不会饶了她的,还有那绾音,若是她敢动司凤一根汗毛,朕定要将她五马分尸。”
褚璇玑面色阴郁起来,双目迸发两道危险的寒光。
同安侯的府内多了很多陌生人,反倒是过去熟悉的面孔一个个都不见了,就连当家主夫也是一面不露。
禹司凤从前藏匿的那个小院落,此时已被团团包围。
绾音一面享受般品着香茗,一面拿眼角余光观察靠墙而立的禹司凤。
来回几次,这人不急不恼,镇定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