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宝子点的翔霖
——————————————————
人生过了二十二年,贺峻霖倒是中意过那么几个男人,可真正付诸实施,主动出击的,只有严浩翔一个。
那天陪奶奶去医院看诊,因为怕奶奶讲不清楚症状,贺峻霖便跟着她一块进了诊室。
进去的时候,另一个看诊的人垂着头,正专注看着手机,口罩虽掩住他半截脸,可那高挺的鼻梁却依旧引人注目。
贺峻霖瞟了一眼,扶着奶奶在诊椅前坐下。
旁边的人这时抬起头来,与刚好在一旁坐下的贺峻霖无意间对视了一眼。
那透彻清隽的眉目,就那么毫无防备的撞到贺峻霖心里去。
“您好。”他弯眼笑了下,语气轻柔,“是贺叔叔的家人?”
贺峻霖愣神,一时没顾上说话,他怎么知道?
只听奶奶笑道:“是是。”
……
整个问诊期间,医生说了好多,贺峻霖全然是懵的,不是听懵的,是那个人让他很懵。
贺峻霖看着他递过的名片,在知晓了他的名字后,脑子里设想了无数种将来与他恋爱约会的画面。
他叫严浩翔,是时代公司的股东,和宋亚轩一个公司。
于是问诊结束后,他扶着奶奶站在诊室门口又依依不舍地转头过来多瞧了他一眼。
察觉到目光,严浩翔下意识抬眸,弯了眉眼冲他颔首一笑。
贺峻霖登时心头一颤,面色却依旧淡然回过头去,不予回应地扶着奶奶走远了。
严浩翔不明所以挑了下眉,见排到自己了,便没再多想了。
——
三天后,下定决心对严浩翔展开追击的贺峻霖,踏上了时代公司。
长廊外人来人往,格外忙碌,贺峻霖凭着宋亚轩给他说的,一路摸寻到了严浩翔办公室。
他站在门前,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好半天都抬不起手敲门。
良久过去,就当他做好准备打算敲门进去时,身后忽然冷不丁响起一道醇厚的男声——
“你在干什么?”
贺峻霖愣是一吓,转身贴在了门板上。
眼前的男人居高临下,一身西服气质翩翩,即便这回没有戴口罩,贺峻霖也一眼就认出他那双清隽的眼眸。
严浩翔眯了眯眼,打量了他半晌,后问:“贺峻霖?”
他怔:“你……你怎么知道我名……”
“你奶奶”他出声掐断他的话。
贺峻霖心虚抿了下唇。
严浩翔眉峰动了动,越过他伸手推门,又问:“怎么来这里?”
来找你啊。
贺峻霖心里暗暗应了声,嘴边又喃喃道:“我就不能来看我朋友了啊?”
严浩翔顿住,侧目过来看他,笑了:“哪个朋友?”
他背身走到办公桌前,英挺的背脊看得贺峻霖心猿意马,硬着头皮问他:“你有男朋友不?”
严浩翔显然是怔住了,站在桌前一脸讶然,好半晌回他一句:“这跟你的朋友有关?”
贺峻霖笃定且真诚的:“有关!”(没有宋亚轩我哪会认识你啊)
严浩翔垂目,漫不经心:“没有。”
闻言,贺峻霖暗自咬牙高兴一阵,而后走到他办公桌前,笑靥如花:“那今天开始,可以考虑一下我。”
严浩翔:“……”
……
而后,贺峻霖开始了一系列死缠烂打的追夫行动。
从每天早起给他送早饭,到中午闲暇时期来陪他吃午饭,再到夜晚等他加班到凌晨等等等等。
总之,除去严浩翔开会和他回家休息的时间,贺峻霖几乎时刻都候在他眼前。
久而久之,全公司的人都知晓了他对严浩翔的那份心思。
除夕那晚,严浩翔还在公司加班。
刚换了黑西服,贺峻霖的微信消息便来了。
[兔桑:严浩翔,要不要一起来放烟花呀?我在南岸桥下]
严浩翔笑了,拎起衣架上的大衣,阔步出了办公室。
除夕迎新,南岸桥下遍布是放烟花的人群。
严浩翔在楼梯上望着这密密麻麻的人点,给贺峻霖打了个电话。
“在哪里?”
贺峻霖那头闹哄哄:“在南岸桥啊!”
严浩翔左右寻视:“我知道,在哪个位置?”
“啊?”贺峻霖惊,“你真来啦?”
“那我走了。”
“别别别,我去接你,你在哪呢?”
……
跟着贺峻霖到江边,严浩翔这才知道,原来放烟花的不止他贺峻霖一个。
还有……
那位刘耀文的……
他立在两人身后,气氛开始僵化。
片刻,宋亚轩走过来,递上手里还未燃放的仙女棒,道:“翔哥,我赶着回去码字,就劳烦你陪着贺峻霖了?”
严浩翔目光扫了眼前头在转过来偷看的贺峻霖,伸手接过烟花,微笑:“好,路上小心。”
宋亚轩离去,贺峻霖站到严浩翔身边,瞟他:“严浩翔,你累不?”
严浩翔点着仙女棒,面不改色:“累了。”
贺峻霖嘟嘟囔囔:“……那你还来。”
严浩翔垂眸,盯着他的发旋半晌,说:“那走了。”
贺峻霖:“……”
他转身作势要走,贺峻霖抬手一把抓住他,嘈杂的人声中,他抬高了音量:“严浩翔,追你这么久,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严浩翔一顿,侧了个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揪着他衣摆的小手,张嘴正想出声,兜里的手机忽然嗡鸣个不停。
贺峻霖收回手:“你先听吧,可能是公司打来的。”
闻言,严浩翔把手机摸出来。
接了电话,果然是公司打来的,临时有个会,召他赶紧回去。
于是这场短暂的烟火之约,到此为止。
——
年后,公司更忙了。
贺峻霖一周下来,见严浩翔不过两次,每次送了饭给他匆匆吃上两口便又有会。
这样日复一日,不知不觉间,贺峻霖也迎来了大四最后一学期的开学。
这天上午,贺峻霖和论文辅导的导师见过面后,开车飞驰去了公司。
为的,就是争取严浩翔那来之不易的仅有的午餐休息时间。
他拎着手里刚买的两盒便当,才进了门诊大厅,就听后头传来一道诧异的声音:“贺峻霖?”
贺峻霖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迎面朝他走来的男人穿着件颜色花俏的羽绒服,脸蛋白净,又高又瘦。
贺峻霖愣了下,问:“你……你是?”
“真是你啊!”男人兴奋地拍了下他的肩,“太久不见了吧?我啊!同桌啊!”
片刻,贺峻霖恍然:“程成!?”
“啊!是我啊!”
阔别多年,贺峻霖差点认不出来这位高中时期同桌了三年的老同学。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时间情绪激动的跳起来勾了下他的肩头,道:“卧槽,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程成挠头,讪讪:“还好还好。”
贺峻霖看了眼他手里的报告,问:“你怎么?在这个公司上班?”
他摆手否认:“不是,我来找我女朋友,你呢?”
“我啊,我来也找人……”贺峻霖看了眼腕表,着实一惊,“妈呀十二点了!哎程成我先不跟你说了,下次再约啊!”
程成见他一脸着急,也不多留,笑笑:“好,你去吧。”
……
急急忙忙赶到严浩翔办公室那阵,他的午休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
贺峻霖护着手里的便当,一时情急就没顾着敲门,拧了门锁就冲进去了:“严浩翔!我……”
结果,正好撞上严浩翔在和员工交代某份方案的修改。
他这毛毛躁躁的动静引得屋里的两人齐齐侧目看来,贺峻霖面色一僵,自觉地猫上了唇。
等员工抱着方案出了办公室,贺峻霖立马端着那两盒便当到严浩翔跟前,说:“早上忙不?我给你买了排骨饭,还热的你赶紧吃!”
严浩翔垂头看着合同,没看他,只淡淡应了句:“放着吧。”
贺峻霖拿了筷子出来,思量半晌,在他面前坐下:“那我等你一块吃。”
他看着他那飞扬的字迹,问:“你们老总签字怎么跟画画似的?”
他没应他,签完了一本又翻下一本。
贺峻霖早已习惯他这种冷漠的态度,撑着下巴盯着他英俊的脸,又问:“晚上去看电影不?”
严浩翔头也没抬:“没空。”
贺峻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五分钟,严浩翔还是没有要看完的节奏。
贺峻霖抠抠手指头,突然想起来刚刚在楼下遇到程成的事,开口又道:“哎对对,我跟你说,我刚刚在楼下遇见我高中同学了,我俩同桌呢以前,这么多年没见,他变得还挺帅……”
严浩翔笔尖一顿,眉头几不可察蹙了蹙,抬眸,语气清冷:“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很烦。”
正说着兴头上的贺峻霖忽地一愣,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看着严浩翔疏淡的目光,眼泪一下就糊了眼。
几个月的追随,他听过他不少拒绝的话语,却没有一次像此刻这般,如此令他难堪。
贺峻霖站起身,撮着手里背包的肩带,音色发哑地道了句:“那我……不打扰你了。”
……
贺峻霖走了。
办公室一下寂了下来,连同他的世界。
烦躁的情绪上头,严浩翔没控制住一把摔了手里的笔。
明明这些方案不着急看,明明今晚很闲。
可一想起刚刚撞见贺峻霖和那个陌生的男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他就忍不住,忍不住冷眼相待于他。
他送来的饭就在手边,完完整整的还没开封。
他突然就想起,贺峻霖刚刚一脸笑意地冲他说着:“那我等你一块吃。”
恍然回神,严浩翔霍地起身追了出去。
——
周日傍晚,敲下了最后一个标点符号。严浩翔难得的,准时下了班。
五天了。
自那天后,过了五天。
贺峻霖再没有找过他,电话微信全部都被拉黑。
那是严浩翔人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无措。
回到家,他翻着和贺峻霖聊天的历史记录,最终,迫于无奈地给刘耀文打了个电话。
……
第二天上午,严浩翔特地跟刘耀文请了个假,驱车去了贺峻霖家所在的小区。他看着外头还雾蒙蒙的天,将车停在贺峻霖家楼下,翻起了手机。
两小时过去,他收到一条来自宋亚轩的短信。关了手机,他拉门下车。
十分钟后,两道谈笑的声音从楼里隐约传来。
他迈步走近。
走在前头的贺峻霖在见到他后,步子一顿,怔在原地。
宋亚轩左右看两眼,轻咳一声:“翔哥。”
想起他那天说的话,贺峻霖顿时又来气,挽过宋亚轩打算一走了之。
宋亚轩一把扯住他:“有什么话,还是敞开来说的好。”
话落,宋亚轩又掰开他搭在腕子上的手,轻语:“你别使性子,好好聊,我先回去了。”
贺峻霖急了:“有什么好说的!”
宋亚轩:“翔哥再见。”
严浩翔:“路上小心。”
贺峻霖:“……”
眼见着宋亚轩远去,贺峻霖“哼”地一声转身就要进楼。
严浩翔眼疾手快抓住他:“贺峻霖。”
他一把甩开严浩翔,心头发堵,忍着眼泪瞪他一眼:“干什么!”
“对不起。”他道。
贺峻霖愣了,心一下就软了:“……你没错,是我自作多情缠着你……”
“不是。”他出声打断,抬手捏住贺峻霖的下颚,垂头吻了下去。
温柔地、极轻地。
贺峻霖一滴泪还挂在眼角,难以置信地睁着眼看他:“你……”
他倾身,紧紧将他环住:“不是自作多情。”
闻言,贺峻霖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趴在他怀里哗啦地直落,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单元大门口。
“那你干嘛还说我烦!”他哭的抽抽嗒嗒地,说话的音量也拔高了几分,“喜欢我干嘛不早说!”
严浩翔这会儿有些无奈,掰开他伸手捂住的嘴,问:“你忘了?”
贺峻霖一头雾水:“忘……忘什么了?”
“你小时候……”他说,“亲过我。”
贺峻霖:“???”
看他一脸呆滞,严浩翔无奈抚额:看来是真忘了……
严浩翔第一次见贺峻霖,是11岁那年。
那时候,贺峻霖不过3岁。
小男孩一脸萌态,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缠着他要抱抱。
严浩翔看着他水灵的双眼,顿时没了抵抗力,蹲下身将他抱了起来。
结果他冷不防就在他脸上“啵”地一下,顺带留了一滩口水。
偷亲成功,小男孩蹬着双脚极为兴奋:“哥哥!哥哥!”
严浩翔:“……”
那段时间,因为两家人住得近,贺峻霖妈妈便常常带着他来家里串门,照顾贺峻霖的担子就落到了严浩翔身上,不管他去哪,他都总要随行。
半年后,因为严父工作的原因,严浩翔一家去了O市,便再没联系过。
直到几个月前,他带着奶奶去医院看病。
按照他那时对他那小心翼翼的态度,严浩翔也估摸着贺峻霖把他给忘了。
所以,当贺峻霖扬言要追求他时,他便起了心思想要惩罚他一下,以至于一直不给他回应。
只是如此,好像自己也吃了几天的苦果。
贺峻霖看着他愣神许久,隐隐约约好像想起有那么一回事。
他舔了舔唇,捧着他的脸,昂首:“既然如此,那就再亲一口呗?”
严浩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