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季的学生会总是很忙,一间办公室,大大小小的桌椅上撒满了报表和资料,数不清的人进出,吵闹中又莫名显出秩序。
“会长!去年那届的通识课报名表找不到了!可能要重新登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让整个办公室都停下手头的动作,一时噤若寒蝉。
路西亚诺从文件山里抬起头,眼中的疲惫挡都挡不住,在脑海中飞快想着是否有备份,即使这样手中的钢笔也没停下来。
“这样,你找一下左手边最后一个架子,上次放假前整理文件的时候可能没太注意,有些放错地方了。”路西亚诺是两天前才发现这个崩溃的事实,当时他只期望于是些毕业生的资料,那种过两年就要转交档案室吃灰的文件,现在到好,给他再横插一乱。
好在情况并不糟糕,只是唯独少了一份,是真的需要去找人重新填写。
“奇怪,偏偏少了绘梨衣学姐的,也不知道是谁拿出来看了……”清点名单的时候,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路西亚诺瞬间有点不自然了,正了正身形。
眼看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顶着一办公室唏嘘的目光,他主动接下了这份意料外的工作。
一方面他确实要对此负些责任,另一方面,这还是个能正大光明和绘梨衣见一面的好时机,顺便还能翘班。
想到这,他嘴边不小心溢出两声笑,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晶石般的蓝眸又重新亮起光来,抓起外套和一张空表径直出门。
很好,罪魁祸首不打自招了。
说是会长,但学生会里比他要高年级的也不在少数,多是焰在时的老成员,也算是看着路西亚诺从整天跟在焰身后的毛头小子,到如今独当一面的正牌会长了。
现在见这小子这幅情窦初开的模样,几个人也莫名有点激动,相互对视一眼,默默在连线网络上开了一个新的匿名贴。
【匿|会长和首席还有多少天会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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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梨衣其实很好找,她有一份自己的日程表。
现在是下午三时,一般是她待在空教室自习的时间,比起寝室,空旷的教室里不仅有利于集中心智的阵符,而且有股说不上来的幽香。
耀眼的阳光映在褐黄的桌椅上,反衬她发丝也附着暖洋洋的颜色,不过她并没有在学习,做满笔记的课本被随意搭在手边,笔和发卡不知滚到哪里去,唯留她趴在桌面上,细细的呼吸声证实她睡着了。
路西亚诺于礼是不该进去的,但那只消失的笔正巧滚到他脚边,他弯腰捡起,是与绘梨衣瞳色别无二致的鎏金色,像一个难以拒绝的邀请。
他说服自己只是还笔而已,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心随着每一步踏出都变得活跃一分,声音大到能屏蔽外界的一切干扰。
好不容易进来,路西亚诺也不敢靠近熟睡的人,只遥遥望着,光就洒进心窝里,蔓延开来,爬到耳尖晒得通红。
但再靠近一步,这样宁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面对醒来的绘梨衣,他就只能恢复那幅生疏的同学模样。
他借着这支笔,在一旁的课桌上慢慢填下报名表,绘梨衣的通识课程他本就了然于心,毕竟他自己也照着报了相同的。
说什么填表,其实只是想见她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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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获得关键cg—共通线—「酸橙树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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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亚诺看着绘梨衣,就在被召唤出来的那一刻,他得到了万千世界线里“路西亚诺”的记忆和情感,无论是与她终成眷侣或是生离死别,甚至失之交臂的所有结局他都一一铭记。
该怎么描述这种感受呢?回忆里的遗憾像潮水一样侵蚀,他看见自己珍视的家人同室操戈、兄妹反目,学院里前辈后辈们一个个飞蛾扑火,还有绘梨衣——连背影都没有,只给他留了一方冷冰冰的坟墓。
真是失败的人生,他自嘲般想到。
“露西亚?”绘梨衣看他有些失神,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喊道。
路西亚诺回神,记忆中万千个模糊的碎影重合在一起,组成了眼前这双鎏金的眼眸,好像有暮春的阳光跨过回归线重新照射在他肩上。
他鼻头一酸,眼里蓄起一层薄薄的泪,是沾满雾的窗被手抹开滑下的水痕。
亭亭子路西亚诺是一个意外中很“正义”的人,想维系家庭,想守护他人,自己给自己挑上了过大的担子,也没想过卸下它们,只觉得这样就能接近那个所有人都能达成美好的结局
亭亭子但是人是有趋光性的,路西亚诺也有一己私欲,当他遇到绘梨衣的时候,就认定只有在这个人身边才会获得幸福,但他做不出伤天害理的事情,那样光鲜亮丽的人,在爱里也只能祈求她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