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回到自己的厢房时,便开始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关于凌云峰,关于掌门晏清,关于禁地……
目前为止,她对“禁地”一事虽是怀疑,却也拿不出确切的证据去证明,禁地与少神的神元相关,而凌云峰的掌门历代所守着禁地,定然也是知晓一些事,看来还是要先从掌门那里入手。
少神的神元事关重大,不过凌云峰的崛起,想必与那禁地脱不了干系,如若禁地中真的藏有少神的神元碎片,依照神元碎片强大灵力供给,倒也是能成就这般灵力丰沛之地。
不过奕玦今日的一些举动,虽是挑不出差错,却总觉得他有事瞒着她,在凌云峰生活这么多年,又岂会只是知道这些浅显的表面。
但奕玦不愿多说,朝华也不好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想着,若是他愿意去告诉自己,总会有一日去告诉的。
忽然之间,她想起自己在人界的最后一日,奕玦满身是血,奄奄一息地来到她面前,自己并未多看,只是赠予了他一枚神印便离开了。
现在想想,依着当时奕玦的实力,能将他重伤至此的,又会是何人?
当时的奕玦已经是凌云峰最器重,资质最好的弟子,在同辈人中几乎无可敌,凌云峰和众门派又有那个弟子能凭一己之力将他重伤?
而原因又为何?虽说是仙门大战,但记得星也和她说过,仙门大战是有规矩,不得取人性命,在打斗过程中,只要越界便可判输赢的。
又有谁会痛下杀手?
这件事,奕玦从始至终便没有提起过…
这又是为何?
朝华如今满心的疑问,前方仿佛有迷雾团团在等待着她一一去揭晓,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都集聚于她的脑海之中。
她盘坐在床上,闭上眼,用灵力感知着少神的神元。
只是这神元仿佛被什么东西隔绝了一般,只能感知到在地处,却感知不到具体的位置。
朝华有些失望地坐在床上。
“明日再去探一探那掌门的口风吧。”
此时的奕玦同样坐在床上,他打开了窗户,窗外有一轮皎洁的圆月,再一次回到人界,见到熟悉的月色,倒是有几分怅然若失之感。
他有些分不清自己随朝华来到这里,是朝华她不得已而为之,还是有意带他前来。
因着“双生”契约的缘故,他与朝华的很多事都会被扣上契约限制的帽子。
都说在感情中,先动心的那个人总是会被另一个人所牵制。
他现在又何尝不是如此。
朝华的一举一动,他都要去琢磨究竟是为何那样做,像是一个躲在暗处去窥见天光的人,不敢问出口的心事,小心翼翼地揣测…
有时候,因为契约,总觉着很多事都不纯粹。
或许这便是患得患失的感觉吧。
奕玦有时觉着自己扭扭捏捏像个姑娘家,他也告诉自己,有些事,挑明了去问不就得了,哪有那么多顾虑?
瞻前顾后地,反而矫情了。
可他也明白,有些事,一旦挑明,便再无退路可言了。
所以他如履薄冰地护着自己的那份心意,想通过日常中的蛛丝马迹去表露,去靠近。
他真的很喜欢他的小牡丹。
不敢轻易将“爱”之一字说出口,怕覆水难收,只能这样小心翼翼地将欢喜捧在手心,每日都在想着,她能看上一眼也好。
奕玦也知道,朝华那样心思缜密的人,又怎会不知他的心思,只是他也猜不清,朝华究竟在想什么。
有时感觉朝华在看自己,又仿佛透过他在看别人。
奕玦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在人间要面对的一切,想着自己还未找到的那个偷袭者,想着各个门派之间的周旋,渐渐进入了睡眠。
第二日清晨,朝华打开了房门,晨光熹微,山中的雾气还未散去,春色已爬上枝头。
这时,奕玦也从房中走出,看见朝华,对着她说了声:“早啊,阿朝。”
她看着少年郎满目的笑意,仿佛看到了万年前,那个身影也是这样把笑揉碎在眉眼间,对她说着一句“早啊,阿朝。”
朝华回过神,也笑了下,说道:“早。”
奕玦走到她的身旁,对她说:“我们先去找晏清掌门?”
朝华点头,“理应先去掌门那里问安的,如若我没有猜错,掌门他应该会给我们安排修炼交流的内容或是对接的弟子了。”
“那好,我们先去掌门那里。”
两人一起走出了方面,刚一出门便看到门外站着一名凌云峰的弟子。
那弟子见他们出来,像他们行了个平辈礼,说道:“掌门担心二位在这山中寻不到路,特地派我来带二位。二位唤我乐禹便好。”
朝华与奕玦相视一笑。
奕玦同样向他行了个平辈礼,然后说道:“劳烦掌门费心,那请乐禹兄带我与慕朝前去见一见晏清掌门。”
“好,那二位跟我来。掌门此时应该在主殿同众位长老商讨着仙门大战之时,我先带二位过去。”
“那便谢过乐禹兄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奕玦与朝华便跟着乐禹的脚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