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很排斥自己的内心,一方面是出于警察的正义感,一方面是林坤的信任,他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白天晚上都睡不着。
阿芬的房子成了他的避风港,他愈发喜欢与这对母女一起。
在她们面前,他不用伪装,不用小心翼翼,不用害怕,不用作出选择,甚至他很坦然面对自己。
面对那个七年前的自己,他就是他,一个正常的人。
美好的幸福总是短暂的,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轻轻用手一戳,梦幻的色彩瞬间破灭。
这一天,阿力又失眠了,阿芬很是习以为常的为他按摩,疏通脉络。
阿力紧皱的眉头慢慢的,一点儿一点儿放松下来,慢慢地他进入了梦乡。
阿芬原本是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面庞,静静地沉思着。
突然之间,她浑身的手脚不自觉的抽动。
阿芬蹒跚着挪到了凳子上,手脚还是不自觉抽动着,她意识到自己的毒瘾犯了。
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一个好心人在睡觉,她不能弄出太大动静,她不想被那个人发现自己的狼狈。
阿芬咬牙坚持着,她蜷缩着身子用那颤抖的手点夹着一根烟,因为毒瘾犯了,她的手指也发起了反抗渐渐地不听使唤,迫使打火机按了好几下才点燃了这跟夹着的烟,明明暗暗的火焰中,她将烟送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
阿芬越来越难受,又吸了好几口,不行,她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虫子覆盖了,虫子是从她的心里开启征途,她的火烧火燎的,这股看不见的大火延至全身,她现在浑身难受,四肢无力,冷汗直冒。
阿芬忍不住了,她的理智好像与她的身体分裂了,她看到自己理智的那一部分被关进了一个小黑屋里,眼睁睁的看着欲望掌控自己的身体。
她的身体禁锢了理智,就像是人类失去了灵魂,只留下一个空壳躯体。
欲望控制着这具躯壳,慢慢地伸出邪恶之手。
阿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像个小偷一样,躲着屋主阿力,打开隐藏的毒品,抽出注射器,一把扎在了自己的大腿跟上。
这一针下去,心里那块躁动不已的心瞬间沉浸下来,就像是炎热的夏天瞬间迎来了倾盆大雨,浇湿了干裂的田地,驱散了沉闷的氛围,带来了清新的气息。
阿力:“阿芬,你在干什么?”
阿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阿芬在吸毒,她用针扎自己大腿内侧的动脉。
阿芬脸上还带着飘飘欲仙的神情,似乎到了极乐世界。
阿芬注射了毒品后,整个人迷幻了,她看着阿力傻笑。
“老公,你答应我,要对我好,一辈子的。”
“还有,结了婚之后,你不能再打我了。”
“知不知道!”
阿力看着眼前的女人,熟悉又陌生。
明明是阿芬的脸,为什么他从这张脸上看不到做为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神态。
阿力:“你说是不是在吸毒?”
阿力:“吸毒是什么样的感觉?”
阿力:“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儿?”
阿力:“你不要害我啊!”
阿力:“你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
阿力:“你自己去禁毒所。”
阿力十分痛恨吸毒人员,要知道多少同胞,多少警队的精英死在了毒贩手里。
缉毒警察的死亡率,是其他警种的4.9倍,受伤率更是高出10倍,几乎每天都会牺牲一名缉毒警,他们最小的才18岁,最大的68岁。
当一个毒贩发现埋伏在暗处的缉毒警,他采取的是非人的手段折磨致死。
阿力记得他入行那一年,上司就跟他说过关于缉毒警中惨烈的一案,缉毒警卧底被发现真实身份,先是被捉起来敲碎膝盖,肋骨,指甲被拔掉,注射安非他命强迫在酷刑的时候保持清醒,活活折磨45小时后凄惨的死去。
如果你有去烈士陵园,你会发现一片没有名字的墓碑,他们有着统一的称谓——缉毒警察。
有人会问,为什么没有名字?
那是因为毒贩会尾随前去祭拜的亲人进行报复
为了亲人的安全,他们只能无名无姓的躺在那里。
如果没有他们的付出与牺牲,哪有我们今天的岁月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