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需要帮忙收拾东西吗?”她问。
花姐指了放在书柜最上面一层的文件夹,“那你帮我把那些东西全部拿下来吧。”
李摘月踮起脚,把文件往下拿。
“花姐,你离职后,生完小孩,有什么打算吗?”
“做家庭主妇,我忙活了这么多年,虽然不到退休的年纪,但想歇着了。”
李摘月听同事八卦过,花姐的老公是个富商,做外贸,轮船生意,身家具体有多富不知道,很有钱就是了。
要是很有钱的话,躺平就躺平吧。
花姐弯腰在办公桌上整理了会儿文件,觉得累了,手叉在腰后,挺起微凸的肚子。“怎么我今天听人说,你跟老板分手了?”
“嗯。”李摘月无心多谈。
“怎么这么快就分手了?老板不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是不是你,太作?”花姐看着她,满脸揶揄。
李摘月可不想平白被误会,她激动地解释道:“我才没作。他一点也不靠谱。”
解释完,她低下头来,伸手把文件码整齐,借以掩饰掉脸上的失落。
本来他们就没在一起,可当真正跟大家撇清了和他的关系,她还是觉得难过了。
这叫什么,骗别人,到最后却把自己也给骗进去了?
“李摘月。”办公室的门本就敞开着,陈择阳此刻就站在门口。
李摘月抬头看过去,看到他,她心头忽然变得很闷很堵,像被一团沾了水的湿重棉花压着。
接触到她的目光,他道:“出来一下。”
李摘月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了,她手上继续码着文件,假装成自己很忙碌的样子。“我没空。”
“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这话是花姐说的。
被拆了台的李摘月磨蹭了会儿,只好走出去。
陈择阳在前面带头走着,来到走廊,李摘月故意走得很慢,落在他身后。
等到了走廊尽头,陈择阳回转过身,看着她,也不催,看似很耐心地在等她走过来。
李摘月却无法承受这种注目礼,加快了脚步来到他身边。
走廊尽头有两个米色单座沙发,中间置一张深木色小桌,上面放一盆仙人掌。
说起来,这仙人掌还是她放这儿的。她扦插太多盆了,公司能送的人都送了,门口保安她都送了。最后,多出来的不知道送谁的仙人掌,就被她放在了公司各个角落当盆景。
窗外的光漏下来一缕,阳光被切割成长方条,打在仙人掌的几根分支上。
现下陈择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主动开口问道。
“坐。”
她便坐到了另一只沙发上。
“你跟大家说,我们分手了?”他问。
李摘月“嗯”了声。
“怎么没跟我商量?”
陈择阳的语气倒还算平静,方才李摘月见他在办公室门口那脸色,还以为他要吃了她呢。
“跟你提过,”她道。
陈择阳没再说话。
两人静默片刻,有同事过来叫走了李摘月,因为新主管召集大家开会。
陈择阳坐在沙发上,看着李摘月跟着那位同事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