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秦凤楠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卢扬手中的青灯：“你这灯的颜色，倒还真是像鬼火。”随即恍然大悟了什么似的；“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想什么呢？”卢扬笑道，“我冒这般大的风险从内阁逃出来，莫非就为了来此扮鬼？”

“那你来这做什么？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秦凤楠问道。

卢扬沉吟片刻，道：“你应知道，如今天下不太平，各路义军层出不穷。前些时，风山起义军派刺客行刺圣上未遂，圣上龙颜大怒，将那风山刺客亲手斩杀。风山的人亦不是软弱可欺的，听闻派出的刺客被陛下杀了，群情激愤，誓要与大晋不共戴天，替兄弟报仇。”

“这兰镇发生的惊天血案，已然报到京师那里，有朝臣认为，是风山的人为了给官府一个下马威，并以这四百六十六条人命来恐吓陛下。”

秦凤楠认真地望着卢扬的脸：“既然此事连京师都知晓了，为何本县官府不在此日夜探查，甚至连个守兵也没有？”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内阁代替陛下掌管天下事务，陛下便让我全权审批此案，”卢扬道，“限期三个月，若查不出来，怕是整个内阁都要重新洗牌。”

“怎么？若你查案失利，陛下还要杀了你不成？而且这个事情，不应该交给大理寺或京师府衙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卢扬苦涩道，“不过我早说过，我不吃这一套。”

“陛下给我的规矩是，守好内阁本分，不得无辜旷工。身为内阁首辅，除上朝外，不得离内阁半步。”卢扬道。

秦凤楠怒道：“这种案子，不亲自探查，怎能知道细节？徐致远不让你走，摆明了是要整治你，你怎么……唔……”

卢扬一手制住她后脑，另一手揽住她杨柳般的腰肢，往自己面前一按，薄唇吻住她唇瓣，眸子半合，似乎很是投入。

“唔……”秦凤楠挣了几下也未有什么效果，心里奇怪一个文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见秦凤楠被他吻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卢扬轻笑着松开她，戏谑不已地由着她喘：“秦小姐，莫要直呼陛下名讳，他眼线多的很，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错话了，你制止便是，这是做什么？”秦凤楠挥手要来打他。

“这也算阻止你说话的一种方式，不是吗？”卢扬笑道，“效果还不错，秦小姐喘得无力言语了啊……”

“行了，你们文人就知道耍嘴上功夫，你赶紧查案便是，不然我看你怎么面对陛下。”秦凤楠道。

卢扬在暗道壁上半倚着，不无闲适：“急什么？这才过了十天，距离三个月可还远着呢。”

秦凤楠无语，她这辈子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没有求生欲的人：“我走了，你好自为之。不过我明天还回来的，你若捉到了鬼，别忘记告诉我。”

卢扬颔首：“我送你出去吧，别被楚王府的人发现。”

“嗯。”秦凤楠这次没有拒绝，随着卢扬一同滑过暗道，来到含香苑外。

这里看上去是含香苑的后苑，秦凤楠亦无他虑，和卢扬道了别后，顺着街道转到前面，去茶楼寻五个青年。待来到茶楼，工匠们早睡了，五个青年在地上歪七扭八地躺着，亦皆沉沉入梦。秦凤楠也是真的拿他们没办法，只得顺青石路回黑店取了几床被褥给他们盖上，自己也在墙根处打了个地铺，安然睡去。

翌日清晨。

秦凤楠在一片喧嚣声中醒来，便觉浑身酸痛。

“嘶……”秦凤楠捶打几下胳膊和大腿，“这地上竟是不平的，难怪一晚下来腰酸背痛。”

“唐姑娘？您醒了？”是领头青年的声音。

秦凤楠不明所以：“这外面怎么回事？动静那么大。”

领头青年一时语塞，跟其余几个青年交换眼神过后，道：“昨夜，有人砸开了含香苑的封板，据推测应该已经进入含香苑。而且，含香苑内又发现了几具尸体，死状并不惨烈，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应是中了毒。”

嗯？

“你们这是哪来的消息？”秦凤楠问道。

“这具体的我也不知，老三，你跟唐姑娘讲。”领头青年似乎回避着什么，把脸转过去了。

老三见事情推到自己这，亦不敢辞，一五一十说来：“破晓时分，含香苑方向有人大叫大嚷着‘杀人了’，四周百姓有被惊醒且胆子大的人去了含香苑门口查看，见苑内横着四具尸体，但是没找到喊话的人。于是消息传开了。”

“唐姑娘，您是不知道，当时我们听了这个消息都惊得是面无人色，生怕是您出了什么意外，还好您回来了。”

秦凤楠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昨夜又出人命了？那一定是在她离开含香苑之后出的事，不然，她定能察觉到风吹草动。

　那人是谁杀的呢？卢扬吗？

秦凤楠不相信，卢扬不过一介文士，真有那个胆子杀人？虽说通过昨夜的事情，她也看出了卢扬会武艺，但以他那三脚猫的功夫，真的有可能和武林人对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