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清欢不明所以,“你是说他们中有人会反水?”
“不好说。”蓝敬耸肩,“我跟那几个人相处时间都不算长,并不了解他们。”
夏清欢语气忽然变得坚定:“你不了解,我了解,他们不可能起什么坏心思,一定是中了歹人的奸计。”
蓝敬没有反驳,只是缓缓提起自己原本搁置在地上的直刀:“但愿是这样,我也不希望看到自相残杀的惨剧。”
“蓝少侠……”夏佐显然是注意到了蓝敬提刀的细节,“你这是,要走?”
蓝敬苦笑,对夏佐施礼道:“晚辈来这江湖半载有余,对于武林大势,不说是了如指掌,也是略通其道。师父让我下山,本就是来看看灭门的事情,如今……”顿了顿,又道:“连少林都遭难了,武当和逍遥还会幸免吗?晚辈亦是江湖中人,也有斩不断的牵挂,也有必须保护的人,也有家……所以,告辞了。”
夏清欢头转得稍慢了些,极目望时已然不见了蓝敬身影,只觉得天边隐有蓝影一闪,而后无影无踪。
“必须保护的人吗……”她喃喃自语,脑海里又浮出那个玉树临风的年轻男子。
初见时,齐思淼犹是十一二岁的少年,那时他独自一人背着剑匣上银图山,在山门处口口声声喊着要把她抢回去做压寨夫人。后来夏佐生气了,但还是让他进了山门。
齐思淼索性不走了,看那架势似乎是当真要带她走,夏清欢也曾问过,为什么要她给他做压寨夫人,齐思淼沉吟片刻,轻声道:“其实我不是为你来的。”
“那是?”幼时的夏清欢问。
“我听江湖传言,银图山有一位高人专收有个性的人做徒弟,”齐思淼道,“所以,只要我把他惹怒了,他就会认为我有个性,就会收我做徒弟。”
“但是,这位夏大侠传说是心如止水,没什么事情能让他动怒,甚至当面骂他也不一定能够起作用,而其唯一的软肋……”齐思淼思索片刻,“就是你了。”
忽而有人一声轻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成功了。”
“嗯?”齐思淼抬头望去,见夏佐从一旁转了出来:“小子,不错,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徒弟,我收了。”
夏清欢从回忆中自拔出来,似乎是在和夏佐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我要守护的人还生死未卜,我且先当他还活着吧。”
夏佐看了看手中罗盘:“指针指向东南,咱们便往东南而去吧。”
夏清欢点点头,父女俩向王持满道别,一前一后出了阳龙镇,直奔东南。
沿着指针方向走了一段路程,夏清欢原本有些发热的头脑逐渐清明起来,她倏然站住脚步。
夏佐没注意,差点撞到宝贝女儿身上,亏得他轻功极高,只一晃便站稳了身形:“欢儿,你这是做什么?”
夏清欢看看四周,发现他们二人不知不觉已进入了城郊,道:“父亲,我觉得咱们不应该就这样莽莽撞撞地前去。”
“就像欢儿之前像的那样,若是有人能同时制住咱们坤元剑派的两名弟子,还有那位武林新秀杨少侠,那么这人定然不是欢儿一个人对付得了的,”夏清欢道,“便是有父亲在此,咱们也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欢儿武功尚浅,若是被他们捉去做了人质,您老肯定是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