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新城,庶子真的有权动用这么大的阵仗结婚吗?庶子没有,必然是新娘有。
段羽云找了个空桌坐下,白元明很是乖巧地坐在她对面。
“穆大侠说让郭泫立刻离开新城,着急吗?”段羽云坐定后问道。
白元明道:“可是不管着不着急,现在二师兄婚礼,走是走不开的。”
段羽云知道是自己多虑了,这还真是给郭泫办的喜事。棒打鸳鸯的事她干不出来,可穆信老剑客说得那么骇人,必要的时候还是采取些极端手段比较好。毕竟,生命才是第一位的。
此时宾客来得已是较为齐全。段羽云打眼望去,却见邻桌并排坐着三位公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彼此之间时不时说着些什么。这应该是新城郭氏的三位庶子。
与郭家三位庶子对称而坐的一桌赫然是方才上礼的那位柳公子以及其家人,那柳公子见段羽云望来,竟是很讲礼节地冲她隔空举起酒杯。
段羽云也笑着举杯,示意敬过酒后将杯中玉液一饮而尽,两颊微微泛起了红晕,似是有些醉意。
今天就喝这一杯,多了她再不喝了。
白元明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酒杯出神,而后凑近前去抿了一口,立刻被呛出了眼泪:“段兄,这东西您是怎么喝下去的?”
段羽云一笑,答非所问道:“在下酒力也不行,多喝还是要醉的。”
白元明讪讪地将酒杯放回远处,再不去碰了。
西北角的宾客们一阵骚动,引得段羽云回头去看,却是身着新服的男子拥着两位新娘款款而来。
段羽云正想说服自己再喝一杯,见此情景却险些被醉人的清酒噎住。
“咳咳咳……”段羽云剧烈地咳嗽几声,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低声问白元明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两个……哪个是新娘?”
白元明见怪不怪:“都是啊。”
段羽云干笑道:“你二师兄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白元明低头作沉思状:“你说艳福?那还真是不浅,二师兄两年前刚纳过几位姨娘来着……”
段羽云暗叹是自己没见识了,不再和白元明说话,转身去看郭泫。
要说这位大公子,容貌与郭湛有六七分相似,相较来说更为成熟,只是眉眼间神色犀利,双眸似黑夜般深不可测。明明笑得明朗,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诚意。
在大晋,大多数氏族在自己子弟十四五岁时便会安排侍女侍寝,比平民家要早熟的多。
想到郭湛也是豪门子弟,段羽云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可她不知道的是,郭湛就是为了躲着那些侍女才执意要去银图山学艺,若是继续待在新城,保不齐哪天一瓶药下去没了清白。豪门深似海,还是不碰的好。
那郭泫对于这样的生活似是并不排斥,反而乐得日夜笙歌,醉卧美人膝。
仅仅只是这样吗?
段羽云轻笑,摇了摇头。能在世家大族纷争中屹立不倒的人,必然不会是无能之辈。郭泫的心机有多少旁人尚且不知,怎能轻易下了定论?
郭泫这时同着两位女子拜天地高堂,段羽云方得知了那二女乃是江陵柳氏的三小姐和四小姐,难怪那柳公子和管家显得亲密,原来是一家人。
等所有流程已毕,两位柳小姐被送入新房休息,郭泫径自入了宴席陪同客人,一桌一桌敬酒。待到了段羽云这桌,他明显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招呼白元明:“白师弟,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