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二）

最后，孙月言跟着伍洱灵进了茶馆，来到一个雅间，座位间都是由镂空的屏障隔开，并不算十分隐秘，隐约还能瞧见邻座正悠闲品茶的客人。

茶阁整体格调雅致，古色古香，甫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是陈年好茶的古韵芬芳。

容貌艳丽气质干净的少女盘腿坐在矮桌旁，娴熟地用镊子夹起雪白的茶杯，在一旁滚烫的热水里缓缓将杯身烫了一圈。

紧接着，她用镊子往茶盏中置入茶叶，拎起一旁备着的热水，手腕一压，水柱缓缓落入装满茶叶的壶口。

伍洱灵清洗茶具、泡茶、倒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偷瞧到孙月言微带赞许的目光，伍洱灵颇有些庆幸当初褚嬴有意教她这些时有好好听讲。

随着动作，蒸腾的水雾朦胧地散开，将她那张看上去格外艳丽的脸模糊，唯剩那双清澈的眸子清晰可见。

孙月言谢谢。

孙月言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水，目光很柔软，颊边还漾着浅笑，语调舒缓温和，不急不缓，如潺潺流水般清冽柔和。

伍洱灵愣愣的看着对方这温柔矜贵的模样，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无形勾了一下，颤栗不已，手下的动作一顿，茶水溢满而出却不自知。

察觉到她呆愣的视线，孙月言面色一顿，默默端起手边的茶杯，小抿了一口，眼里流露出点点笑意。

她在对方注意到自己之前便早已先一步留意到了这人，对方倚靠在护栏上，迎着光望着街道，侧影是那样的落寞。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瞳色很浅淡，映着侧面投下的光，有一种琉璃一般的清透质感，干净而又纯粹。

只是那双眼并没有焦距，明明看着热闹繁华的街景，却似乎什么都没有映入眼中，只有一片与世隔绝的空茫感。

越发衬得伍洱灵此时眸中神采的难得与鲜活。

孙月言这边娴静自如，伍洱灵却不复淡然，明明是每天万般期待再见面的人，此刻靠近时却又小心翼翼，变得怯懦，不敢靠近。

生怕自己做的哪里不够好，让那个万般耀眼的人不喜欢，紧张到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越是喜欢便越是珍重。

两人喝着茶，随意聊着，孙月言垂眸喝茶时，鬓边一缕发丝会自然垂落，显得气质温婉娴静，说话的声音又轻软柔和，让听的人不自主地就会沉陷其中。

渐渐地，伍洱灵找回了一些两人间的熟悉感，时不时接两句孙月言的问话，语气自然动作随意，好似两人已认识许久一般。

时隔许久，再次与美人姐姐同处，伍洱灵心里情绪翻涌，很是触动，是以她慢慢细品茶水，举止难得的端庄。

眼神里充溢着怀念、回味之情，嘴角亦总是有笑。

孙月言你在笑什么？

孙月言坐她对面，捧着茶杯温柔地望着她。瞧见了这一幕，忍不住问道。

伍洱灵开心。

对上她温柔又好奇的眼眸，伍洱灵心里一暖，满是真诚的喜悦。

你能坐在我的对面，喝着我倒的茶水，和我细声说话，真实的存在着，都能令我开心。

孙月言望进了伍洱灵眼里，眸里是一眼可见的澄澈莹润，对方的眼底填满了自己的倒影，有吸引她的认真与一种很难言说的熟稔。

这人是因为开心才笑的，那开心的缘故是什么？

孙月言不好直接询问，伍洱灵也没有主动告诉她。

这份简单又纯粹的开心便埋藏在了伍洱灵的心底，无人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