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内。一面青席,一张木案。两盏烛台,两个人。一端正襟危坐,另一端,魏无美已将《礼则篇》抄了十多页,头昏脑胀,心中无聊,弃笔透气,去瞅对面.
蓝忘机在重新誊抄蓝家藏书阁里年代久远、又不便为外人所观的古籍,落笔沉缓,字迹端正而有清骨。魏无羡忍不住脱口由衷赞道:“好字!上上品。”
魏无羡难得闭嘴了这久,憋得慌, 心 想:“这个人这闷,要我辱天跟他对着坐几个时辰,坐一个月,这不是要我的命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身体往前倾了些。
魏无羡是个很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人,尤其擅长苦中作乐。既然没有别的东西可玩,那就只好玩蓝忘机了。他道:“忘机兄。”蓝忘机岿然不动。魏无羡道:“忘机。”听若未闻。魏无羡:“蓝忘机。”魏无羡:“蓝湛”。蓝忘机终于停笔,目光冷淡地指头望他。魏无羡往后一躲,举手作防御状:“你不要这样看我。叫你忘机你不谷应,我才叫你名字。你要是不高兴,也可以叫我名字叫回来。”蓝忘机道:“把腿放下去。”
魏无羡又在作死直到蓝忘机禁了他的言,“唔...唔”〕
江澄你真闲啊
魏无羡哎呀
魏无羡我那不是太无聊了嘛
魏无羡藏书阁里面就我们两个人,我实在是闷死了
魏无羡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来看我
〔如此屡屡被禁言,待到面壁思过的最后一天,这一日的魏无羡,在蓝忘机看来却有些异样。他来姑苏这一阵,佩剑天天东扔西落,从不见他正经背过,这天却拿来了,啪的一下压在书案旁。更是一反百折不挠、百般骚扰蓝忘机的常态,一语不发,坐下就动笔,听话得近乎诡异。蓝忘机没有理由给他施禁言术,反而多看了他两眼,仿佛不相信他忽然老实了。果然,坐得不久,魏无羡故病重犯,送了一张纸过来,示意他看。蓝忘机本以为又是些乱七八糟的无聊字句,可鬼使神差地一扫,竟是一副人像。正襟危坐,倚窗静读,眉目神态惟妙惟肖,正是自己。魏无羡见他目光没有立刻移开,嘴角勾起,冲他挑了挑眉,一眨眼。不必言语,意思显而易见:像不像?好不好?蓝忘机缓缓道:“有此闲暇,不去抄书,却去乱画。我看你永远也别想解禁了。”魏无羡吹了吹未干的墨痕,无所谓地道:“我已经抄完了,明天就不来了,送你了”画被扔在席子上,蓝忘机没有要拿的意思。这些天魏无羡写来骂他、讨好他、向他认错、向他求饶、信笔涂鸦的纸张全都是如此待遇,他习惯了,也不在意,忽然道:“我忘了,还得给你加个东西。”说完他捡纸提笔,三下添了两笔,看看画,再看看真人,笑倒在地。蓝忘机搁下书卷,扫了一眼,原来他在画上自己的鬓边加了一朵花。他嘴角似乎抽了抽。魏无羡爬起来,抢道:“‘无聊’是吧,我就知道你要说无聊。你能不能加两个字啊”蓝忘机冷然道:“无聊至极。”魏无羡拍手:“果然加了两个字。谢谢!”〕
那画上墨迹未干,可以看出少年身上白衣干净规整,一尘不染,正襟危坐,低垂了眉眼,视线落于手中书籍的字句间,神色清冷而平静。 一看就知道行笔之人画技了得。
聂怀桑没想到啊魏兄
聂怀桑画技很好嘛,与我有的一比了(自夸)
魏无羡过奖过奖了
魏无羡哈哈哈哈
江澄画功是不错,毕竟在床头上画娃娃了也就他一个了
江澄他可是六艺俱全的“风雅”之士
少年身上白衣干净规整,一尘不染,正襟危坐,低垂了眉眼,视线落于手中书籍的字句间,神色清冷而平静。窗外的光线斜斜地照进来,笼在他周身 一看就知道作画者功力不浅。
聂怀桑笑吟吟地看看他们再看看光幕,突然脸色一僵,笑容慢慢消失,眼神也有点发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好像是……救命啊魏兄,聂怀桑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聂明玦,看他没有注意自己,拉着孟瑶躲在他后面,又继续往江枫眠和魏无羡江澄的方向靠了靠。
要完,江澄和魏无羡也想起了,不过江澄担心自己在父亲前的形象,魏无羡倒是挺悠闲的,反正要死一起死,这可是群体作案,不亏。
〔蓝忘机收回目光,拿起方才搁在案上的书,重新翻开。只看了一眼,便如被火舌舐到一般扔了出去。原本他看的是一本佛经,可刚才翻开那一扫,入眼的竟全都是赤条条的交缠人影,不堪入目。他原先看的那一册竟被人掉包成了一本书皮伪装成佛经的春宫图。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一定是某人趁给他看画移开注意力时下的手。何况魏无羡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还在那边拍桌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本书被扔到地上,蓝忘机如避蛇蝎,刹那退到了藏书阁的角落,怒极而啸:“魏婴——!”魏无羡笑得几乎滚到书案下,好容易举起手:“在!我在!”蓝忘机倏地拔出避尘剑。自见面以来,魏无羡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模样,忙一把抓过自己的佩剑,剑锋亮出鞘三分,提醒道:“仪态!蓝二公子!注意仪态!我今天也是带了剑的,打起来你家藏书阁还要不要啦!”他早料到蓝忘机会恼羞成怒,特地背了剑来自卫,避免被蓝忘机一怒之下失手捅死。蓝忘机剑锋对准他,那双淡色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是个什么人!”〕
蓝忘机耳垂红了红,现在想起还是会觉得难堪尴尬。
蓝启仁魏婴!
蓝启仁你个....
蓝启仁气的欲吐血,这下连蓝曦臣都笑不出来了,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说些什么。
魏无羡收起笑意,一脸严肃行礼道歉
魏无羡蓝先生,泽芜君,蓝湛,此事是魏某做得不对,对不起
蓝曦臣没..没事(僵着脸)
江枫眠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他知道阿羡少年心性并无恶意,可是旁人就未必了。
江枫眠阿澄,你们去听学
江枫眠不会还随身带着....
江澄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当时到底为什么要跟着魏无羡一起闹啊。
江澄当然没有!
江澄我们是....是借的
蓝启仁在云深不知处借的?
蓝启仁问谁借的
借来的?聂明玦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聂怀桑躲在孟瑶身后瑟瑟发抖
〔魏无羡道:“我还能是个什么人?男人!”蓝忘机痛斥道:“不知羞耻!”魏无羡道:“这事也要羞一羞?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看过这种东西。我不信。”蓝忘机亏就亏在不会骂人,憋了半晌,扬剑指他,满面寒霜:“你出去。我们打过。”魏无羡连连摇头装乖巧:“不打不打。你不知道吗蓝公子?云深不知处禁止私斗的。”他要去捡被扔出去的那本书,蓝忘机一步抢上,夺在手里。魏无羡心中一转,猜到他要拿这证据去告发他,故意道:“你抢什么?我还以为你不看了。又要看了?其实要看也不用抢,本来就是我特地借来给你看的。看了我的春宫图,你就是我的朋友了,咱们可以继续交流,还有更多……”蓝忘机整张脸都白了,一字一句道:“我、不、看。”魏无羡继续扭曲是非:“你不看那你抢它干什么?私藏?这可不行,我也是找人家借的,你看完了要还回去的……哎哎哎别过来,你靠太近我好紧张,有话好说。你不会是想上交吧?交给谁?交给老……交给你叔父?蓝二公子,这种东西能交给族中长辈看吗?他肯定会怀疑你自己先看过了,你脸皮子这么薄,岂不是羞也羞死了……”蓝忘机灵力灌入右手,书册裂为千万片碎末,纷纷扬扬,自空中落下。魏无羡见已成功激得他毁尸灭迹,安了心,故作惋惜道:“暴殄天物啊!”又拈了一片落在头发上的碎纸,举给气得脸色发白的蓝忘机看:“蓝湛你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乱扔东西。你说说,这些天你扔了多少纸团在地上了?今天扔纸团你都不过瘾了,玩儿撕纸。你撕的你自己收拾。我可不管。”当然,他也从没管过。蓝忘机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怒喝道:“滚!”〕
那把循规蹈矩的蓝二公子逼到如此地步,真厉害。
什么?
蓝二公子喊了“滚”
蓝启仁摸着自己的心脏无比后悔,他为什么要让忘机去监督魏无羡!
〔魏无羡跳下藏书阁,疯子一般大笑,林子里早有人等着他。聂怀桑道“怎么样,他看了没有,什么表情”〕
“聂怀桑!”聂明玦心想果然如此,这小子也参与了。
〔魏无羡道:“什么表情?嘿!他刚才吼那么大声,你们没听到吗?”
聂怀桑一脸崇敬之情:“听到啦,他让你滚!魏兄,我第一次听到蓝忘机叫人滚!你怎么做到的?”
魏无羡满面春风得意:“可喜可贺,我今天就帮他破了这个禁。看见了吧,蓝二公子为人所称道颂扬的涵养与家教,在本人面前统统不堪一击。”
江澄黑着脸骂道:“你得意个屁!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被人喊滚是很光彩的事情吗?真丢咱们家的脸!”〕
〔魏无羡道:“我有心要跟他认错的,他又不理我。禁我这么多天的言,我逗逗他怎么了?我好心送书给他看的。可惜了怀桑兄你那一本珍品春宫。我还没看完,好精彩!蓝湛此人真是不解风情,给他看他还不高兴,白瞎那张脸。”
聂怀桑道:“不可惜!要多少有多少。”江澄冷笑:“把蓝忘机和蓝启仁都得罪透了,你明天等死吧!没谁给你收尸。”魏无羡手,去勾江澄的肩:“管那么多。先逗了再说。你都给我收尸这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江澄一脚踹过去:“滚滚滚!下次干这种事情,不要让我知道!也不要叫我来
看!”〕
聂明玦要多少有多少?
聂怀桑大...大哥
聂怀桑我错了
聂怀桑错了
聂明玦回去全都给我烧了
聂怀桑不要啊大哥
聂怀桑那都是我的珍藏啊
聂明玦嗯?
聂怀桑看聂明玦拿着霸下,只能选择从心了。
聂怀桑好好好
聂怀桑我..回去就烧,回去就烧
江澄再有下次你就自己去吧!
江澄我绝不会再帮你了
魏无羡哎呀江澄
魏无羡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
江澄反正
江澄这就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