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军被安置在了棉纱厂,可不论是工作效率还是出品质量,他们都远不及那些熟练工。到了月末领工资的时候,他们却与熟练工拿的同等工资,这一下就引起了熟练工和新员工的不满。
因此,纷纷派了代表去找棉纱厂的老板谈判。起初,老板也不放在心上。因为谭家军众人的工资,商会会补贴一半的。那就相当于,自己只花了比新员工还要低的价格,就请来了这么多壮劳力,他何乐而不为呢?
可没想到的是,工人们一看谈判无果,纷纷摘下袖套脱了工服,搞起了罢工来。他们的要求,甚至从一开始的降低谭家军工人工资,变成了现在的全员涨工资。
虽说十里洋场是上海,但随着外洋进口产品大肆充斥在市场中,他们这种本土企业根本就不吃香了,经济状况十分紧张,哪还能涨得起价钱呢?
老板没有办法,只能去求谭玹霖收回谭家军。可谭玹霖却表示,如今谭家军已经被棉纱厂收编,且自己与徐督军有过约法三章,所以并不能帮到他什么。
老板无奈,只能转到求上了商会会长沐致远。这件事牵扯到了军政界,可就不是沐致远一人能说了算的了。是以,沐致远又转道找上了徐伯钧。
徐伯钧早就在谭玹霖提出,谭家军要与熟练工一样的工钱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今日一时。借口上海是南苏,苏督军的地盘。如今又来了新的布防司令,那当然不该归他管了。
便又把皮球提了回去。
罢工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导致整条街都被堵住了。顾月霜的车停在路口,看了看街上的情况,并没有下车的打算。
元宝也是头一次见这情况,十分好奇,“这怎么还闹上罢工了?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又转头问顾月霜,“月霜姐,棉纱厂不是徐少帅家的么?他知不知道内幕啊”。
顾月霜挑了挑眉,“工资分配不均,当然谁都不想干活儿了”。
元宝不理解,却也没有多问。他们只看了一会儿,就转道去片场了。
街道的另一边,正坐着谭玹霖和沐婉卿。这样的局面也是谭玹霖最想要看到的,沐婉卿也觉得不必太过担忧。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最后不欢而散了。
这一边外滩商人约瑟夫德猫,莫名其妙被杀害了。约瑟夫一口咬定是革命军所为,整日担忧的睡不着觉。
在上海出事,自然是要找布防司令了。于是,约瑟夫全副武装的来到了司令部,直接就找上了谭玹霖的办公室。
“哦,谭司令,我的猫被革命军残忍杀害了,我现在要求司令部派专人保护我的生命安全”,约瑟夫担忧的说。
谭玹霖两手一摊,“约瑟夫先生,首先我十分同情您的遭遇。可实不相瞒,我现在就是个空壳司令。您也知道我手底下的兵都被棉纱厂收编了,我现在只能按照流程为你申请从司令部派兵了”。
约瑟夫忙问,“那要多久我才能得到保护?”。
谭玹霖想了想,“那恐怕少说得半年了吧,毕竟现在到处都是用兵的时候啊”。
约瑟夫一听,这还了得,半年之后,他早就被革命军杀害了。谭玹霖循循善诱,告诉他可以联系费安顿,去组建一支商会民团来专门保护外籍商人的安全。
约瑟夫一听就立刻行动了起来,逼着费安顿组建商会民团。无奈之下,费安顿只好打电话给徐伯钧。
费安顿这边一开口,徐伯钧果断就应了下来。挂掉电话之后,徐伯钧立刻就训了徐光耀一顿,说他在这件事上玩忽职守,十分大意。
训完话之后,徐伯钧烦躁的叫徐光耀下去。自己又对商会民团一事另作安排,他打算高些事情出来,好找出谭家军的破绽来,从而借英国人之手,解决掉谭家军。
可费安顿直接给徐伯钧打电话的事,还是叫徐光耀起了心思。他了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按理说,组建商会民团,最先要问的,就是掌管南边儿的苏家才是啊。
虽说苏家本部没有驻扎在上海,但历来,这都是默认好的事情了。怎么到了现在,费安顿的电话竟直接就打给了自家来。
可见,何肆说得不错。自己父亲的野心,已经显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