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羽看着窗外,落日余晖之下,园子里,深秋的桃树树叶开始斑斑脱落,微泛黄的叶子落了一地,
而蓝色的迷迭香却开的正艳,空中飘散的淡而郁的香味,本是安神的,可是白千羽却觉得无论怎么样,都安不了自己的神。
她是白盛国最后一位公主,她的父王已衰老,滇南白氏是白盛国另一件外衣,家族势力越来越强,白盛国的国主已成了摆设,到她这代,白盛国已再无人可继承王位。
来中原听学之前,她回了一趟皇宫跟父皇告别,十几年里,能见到父皇的次数屈指可数,
两鬓斑白的父皇拉住她的手,
温柔的交待:
白盛国国主“羽儿,不要被白盛所累,不要给自己太重的担子,也不要参与白氏的争斗,为父只希望你可以平安快乐的过一生,不必背负太多,如果可以,改名换姓,不要再回来。”
白千羽反过来,拍了拍父亲有点佝偻的背,她的动作有点僵硬,她不懂的如何与人亲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垂老的父亲。
五岁之前,记忆模糊,但记忆里有一个疼爱她的娘,有一个宠着她的爹,她没有见过很多人,一直和父亲母亲被关在这个若大的皇宫里。
五岁那年,她被人带走,以公主的身份做了族中圣女,等于奉献给了白族圣祖,终身不得嫁人,于是白盛国至此她是最后一位皇族,最后一位公主。
她哭着离开父母,朦胧中只记的在宫门关闭的时候,母亲喷在门上的那口鲜血,模糊了记忆。
五岁那年开始,就被族中长老训练各种武功,长剑,长鞭,短枪,软剑,符咒。
没有人会关心她因练武所受的伤,没有人在她需要保护的时候,站在她身边,
深夜里怕黑的她唯有自己抱着小小的身体缩在床角,被丢在深山老林里,浑身发抖的等待随时会出现的猛兽和凶灵。
一身是血的从谷底爬上来的时候,吃到嘴的是冷饭残羮,还有所谓师傅的一顿暴打,通常都是隔了厚厚的书本打的。
为的是不给她身上留下疤痕,怎么说她的身份都是圣女,但身上的伤痛却一点都不少。
漫长的岁月里,她养成了天生的冷感,对什么都没有太多的情感波澜,当她其中一个所谓师傅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她也只是收了自己的剑,冷冷的从那人身边绕开离去,无视那双对她伸出的手。
白露和白柒是在所有陪练的小孩中生存下来为数不多的白家子弟,
当年在白氏水寨,被像牲口一样关在围栏里的孩子有七八十个,
开始的三年,所有的人一起参加训练,三年之后将白千羽和他们一起丢在深山老林里,一轮一轮的淘汰,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五个孩子。
七八岁的时候,她们三个就互相抱团取暖,互相打气,在一次次残酷的训练中得以生存下来。
十三岁那年,她们三个被族中长老送到了夷陵乱葬岗。。。
梁如画“白姐姐!”
一声脆声声的声音打破了白千羽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