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秋天,看着满天飞舞的落叶,被秋风吹的七零八落,有的轻轻落在湖面,有的则落在了大地,淮远望着窗外,毫无听课的心思,拿本书,懒懒散散遮住了自己的头。
“又是新的一学期啊,可还不是一样的无趣。”他边看着怡人的景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这时,班主任走了进来,黑色的高跟鞋整齐又不失有韵律的踩踏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她扶了扶眼镜,一副庄严的样子,手里抱着个教学教材,不缓不慢的说:“同学们,离开了高一,迎接高二,离中考又进了一年,时间紧迫,高考重大,你们不能像昔日一样,必须认真起来。”
淮远指尖转着圈,静静地听徐班主任的“心灵鸡汤”。
徐晓颖继续说道:“这学期有个新同学转来了,希望大家能够在新的学期一起加油。”
随着徐班的这个声音,一个少年缓步迈了进来,双手插着裤带,衣领松松散散的扣上了几颗扣子,虽是懒散,却不是少年本该有的几分活泼。
徐班说:“释然同学,请你做的自我介绍。”
“我叫释然,释然的释,释然的然,本人不喜热闹,没事别来烦我。”
说话间,他在黑板上写下了释然着两个字。
语闭,下面有不少窃窃私语,似是讨论着个人的。
“你说啊,这人没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拽什么拽。”
“就是啊,这种人还能转到市重点来。”
你们听说没,其实这人是中考成绩很好的。”
“我不信。”“不肯能。”
释然很自觉的屏蔽了这些声音,徐班忍不下去了,怕新同学一来就伤心,就先对他说,“你做最后一排,那个人旁边吧!,那边有个空位子。”
“啊,那人要做学霸傍边?”
“老师偏心的吧!”
“学霸不是要求旁边不能有人的吗?”
底下议论纷纷,不管不顾。
他走了上去,淮远趴在桌子上用书遮掩休息有一段时间,释然走了上去,瞧了瞧,接着就把书包很轻散的一跨,翘着腿,做了上去。
他见这位同桌稍稍有了动静忍不住笑了一声,声音很小,只有他本人听见了。
淮远见旁边有了个人,眼中没有任何表情,可下一秒,便闪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惊异。
“哟,冤家路窄啊!”释然慢慢说道。
在到校那路上,淮远踩在枫叶上,路过一个小卖部,小卖部里正好有一瓶他爱喝的饮料,那是他不曾对人说的秘密,可旁边有一个人准备去买,只可惜那人跟小卖部老板不熟,才错事这瓶。
淮远定了定神,确性自己没看错,就毫无波澜的说道:“在这离,井水不犯河水。我劝你最好不要招惹我,不然后果很严重。”
说罢,他便在桌子上画了一条线,一条平分线。
释然想,哦?学霸嘛,不用尺都画的准呵。
接着听他又说:“最好不要超过这条线。”
虽是陈述句,语气里呆着几分平静而又严肃。
释然嘴上勾了勾,皮笑肉不笑道:“如果超了,你要以身相许?”
淮远看他这种,“以身相许?你配吗?”
说罢,他又趴会桌子上休息。
释然看着,这一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有意思。
说罢,徐班发完了书,顿了顿嘴角,“今天就先这样,明天开始照常上课,寄宿的去宿舍,走读的人可以回家了。”
语闭,待徐班走出了班级,教室里像炸了锅的蚂蚁一样,直接散开,教师里中渐渐就只剩下了两个人,释然和淮远。
淮远渐渐抬起头,穿上了黑白相间的校服,指尖甩了甩宿舍的钥匙,银白的钥匙闪出细小的光芒,那黑白相间的校服勾勒出淮远的纤细但不是很温柔的身体,柔中带刚,不是少年人的气概,看了看他那“友好”的同桌,留下了渐渐远行的背影。
释然一只手托着下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转折只笔,多有所思的看了看,转身提着钥匙,走向了宿舍楼。
吟江府中的环境很好,道路两榜是笔直的银杏树,既以步秋,灿黄的银杏随风飞舞,似是诉说着少年人的温柔。
释然很快跟上淮远,问“诶,同桌,怎么说我也是新来的同学,你最起码带我熟悉下校园环境吧?诶?!”
淮远毫无心思去听释然的“搭讪”,快步走了起来,可他似乎比释然矮一些,没几步,又被释然大步流星的追了上来,银杏树下的两人渐行的背影,风轻悄悄的,把这一刻,藏于心底。
淮远看着他,无奈的吭声道:“带你去宿舍楼。”
声音很轻,可释然还是听见了,便不再嬉闹,跟了上去。
沿着银杏一直走,道路两旁立着两栋底层楼——1号楼,1号楼的大字旁边掺和着枫叶与银杏,“记住这是宿舍楼,自己去找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的跟了上去,303,304?什么,正好是对这门的?淮远心中不得无奈,变一人进了房间,收拾了行李。
房间很简约,但不失简约的美,上床下桌,一般是两个人住,但淮远不喜欢有室友,便专门更老师申请了一个人住。窗户朝南,有几缕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枫树和银杏树中穿过,不是很亮,但是很温暖,淮远翻了翻手机,见有一个黑白动漫头像的人申请添加他为好友,又在此时,有人敲了敲门。
“喂,同桌,开下门,跟你讲个事。”
淮远没有想到又是他那个“烦人”的同桌,定了定神,本想拒绝,可还是神差鬼使的开了门。
释然一点也不见外,直接做到椅子上,发现了周围的温度似乎比刚才低了些,但又细想,不巧,那冷感似乎是从淮远身上散发的。哦呦妈呀,幸好我打听了一下,我旁边这位可是著名的“行走的冷气制造机”啊!
释然看着他,把他从头到脚都大量了一遍,淮远被他盯的不是很自在,正想开口问“有什么事?”但不曾料到对方竟然抢先一步:“诶,同桌,我加你微信怎么不同意啊!”
淮远拿起了手机同意了那个动漫头像的申请,那个人微信名叫“凪”,他本不欲加,可现在加了他也不好再删,就先留着“压箱底”吧,可那位“压箱底”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淮远冷冷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同桌啊,你看,中午了额,你没有吃午饭对吧,带我去食堂呗?就算你去吃过了也得陪我去,好不好啊?”
淮远任由释然怎么闹,他都不动于衷,端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滑动着手机的屏幕,他打算等释然闹够了,就打算让释然回去,各干各的,互不干扰,可淮远竟万万没料到,旁边这位“压箱底”似乎是誓死不罢休的人,已经临近正午十二点,鸟儿都被这温暖舒适的阳光晒的不再啼叫,由此可见,旁边这位“压箱底”是多么的有耐心。
淮远把手机放在裤袋里,拿起钥匙,转身就走,释然见此,忍不住笑了笑,道“同桌,终于忍不住了啊?”虽是疑问句,但是带有几分俏皮的陈述语气。释然说完,嘴角略勾,眼镜微眯,快步跟了上去。
“走出了宿舍楼,释然的话就渐渐变多了“诶,同桌,没人跟你一起去食堂吗?以前。”“诶,同桌,你平常都这么高冷吗?”“诶,同桌,诶,诶——”
“第一,我有名字,叫淮远,请叫我的名字。”
“第二,你用不着管我怎么样,管好你自己。”
淮远睁大眼睛直视他,头要微微抬起才能和他直视,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刘海稍稍垂下来,在那双冷冷的眼睛前方飘舞。
释然低头对上那突然起来的视线,非但没有害怕,被震到,笑意反而还更加明显了,忍住没“扑哧”一声笑出来。
“哟,小朋友,那么狂啊。”
释然上千一步,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任何不怀好意,反而是温柔酥到骨子里的感觉。
淮远的眼神稍微愣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掠而过,不过还是被释然捕捉到了这一细节。
“不能这么叫我,听见没有,不然我有权让你把校规抄十遍。”
语闭,淮远走向食堂,释然笑到:“好,同桌,听你的。”
淮远很是无语,说来说去还是叫同桌,还不如不费那么多口舌。
走到食堂,已过正午,只有稀稀疏疏的人还留在食堂,淮远走向前,端着托盘,点了一些清淡的食物,少油无辣,,释然见了,问:“诶,同桌,你怎么点的都是这些啊,不吃辣吗?”“不吃。”“哦——”,这一声意味深长,“你该是不会吃辣吧!诶,是不是?”
淮远不想理他,拿出饭卡,来到收银台台前方,准备结账,这时,释然也走了过来,“诶,同桌,把我的一起结了吧!我没带饭卡,下次请回你。”
“阿姨,一起结了吧,没有下次,不用请回。”淮远叹了口气,说道。
阿姨忍不住多说了一句:“现在的小伙子啊,感情真好。”
“不是,阿姨……”
淮远自知多说无益,便端着托盘走到一个靠近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窗是开着的,舒缓的秋风把腾腾热气都吹散了,淮远心无旁骛,拿了双筷子夹起了菜,这时,释然坐到他对面,“嘿嘿,同桌,你怎么坐着啊,那么冷。”怎么哪里都有他,淮远似乎有些生气,但迅速又平静了下来,加快了吃饭的速度,释然饭盘中的辣香味被淮远闻到,有些难受,只想赶快离开这。
一张关于“光盘行动”的海报贴在了桌子上,淮远一直有这种美德,他也时刻遵守自己的人设,释然也是,不过他是狼吞虎咽,没淮远那么有礼。
释然吃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淮远。
淮远毕竟是应为学习稳列前茅,相貌出众加冷酷造型从而闻名全校的风云人物,有不少同学经常拿着手机偷拍,淮远也毫不在意,谁叫他从哪个角度看都那么的出众,他依然毫无波澜的吃着饭,打算吃完了去音乐社团。
不久,淮远理了理衣服,拿纸巾擦了下那线条流畅优美但又十分冷酷的脸,12点半了,差不多该去音乐社了。淮远凝视了远方,刚才那食堂温度十分温暖,但步出门口温度还是低了些,但不是很冷。旁边被晾了很久的释然分毫未感任何不快。
“嘿,同桌,我就自己先去报个社团啊,会见!释然挥挥手以示告别。
阳光洒在淮远的侧容上十分俊美,眼也不眨的走向了音乐楼,“压箱底”终于走了,想到这里,他的眉心略微舒展了一些,拿起了无线耳机,连接了手机蓝牙,耳机中放着他最爱听的歌——《下坠falling》,单曲循坏百听不腻,歌声在耳边徘徊,勾起了淮远的心思。
封印思念魔咒
过往我保留
也没期待过为你放下身段祈求
被现实压破头
和最后的梦里
我往前
你退后
虚无的存在感
you know
放下我
抛弃我
瞬间风
其云涌
描绘的未来没了以后
我只期待你用天使般的手
再轻轻抱紧我
对你卑微也只是一种习惯
在天亮的以后
我无情下坠
…………
音乐社在枫路之中。
路程不长,两曲放完以后走到了音乐楼的下方。
“学神好。”社长说道。
“社长好。”淮远也礼貌性的回复。
音乐社社长是个长得很像“书呆子”的一个男孩子,不过音乐器材样样精通,擅长民乐中的二胡一类。
“这次西洋乐器的曲子我挑了两首,但还未分其一,一首是《Maiochiruhanakira》,另一首是《komorebi》,你自己做下选择吧,选完谱子发你。”
“两首纯音乐。”释然拿起手机放了一下,他还是比较喜欢纯音乐的,纯音乐有优点——你不会被歌词左右,但也有缺点——你会被会议所牵挂。
这两首纯音乐都连贯优美,本身就适合钢琴弹奏。
第一首浅蓝色的天上似乎有一笔浓墨重彩的笔画下一笔淡粉,用侧锋勾起,绘画出极光带给人们的向往,回忆与追求。
第二首是像秋天明媚的下午,落叶飘零,阳光穿梭其中,这世界和自身渐渐分离,不会特别被思绪思念所困扰,撕裂的微笑是阳光下飞舞的尘埃,很轻很盈,也很舒适。
不久,淮远说:“就《komorebi》,我主奏?”
“嗯,你钢琴弹的最好,还有风度,你主奏。”
“这首音乐听起来不仅有钢琴还有小提琴,找谁?”
“也有架子鼓,架子鼓好解决,不过小提琴的话,先等着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生报道吧!”
说着,淮远已经坐到了琴凳上了,试着爬了一下音阶,do,re,mi,fa,so,la,si,do,连贯优美中,似乎还带有些俏皮,试毕,淮远看了下社长发来的五线谱,放到谱架上,44拍,果真优美。
室内的led灯把原本暗淡的环境变得光亮,音符在其中流淌,两者相交,就如同久逢未雨的一场浇灌万物的雨,很清新。
良久,午后的阳光愈发明媚,操场上的人影渐渐变多,欢声笑语似乎笼罩了整个学校,似再也听不见在此掩盖下的真实世界。
其中一个人格外的不入,他似乎是在这里寻找着什么,原本就修长的背影越来越长,踏入一片枫路之中。
不久,社长发话了“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新来的小提琴手,释然。”他又望向释然说:“释然,请介绍一下你自己。”
“大家好,我是释然,高二(三)班,淮远同桌,练小提琴十几年,级以全考好,并且热爱,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啦!”
说这,他眼神如蜻蜓点水般点向了淮远。
谁都想成为“淮远同桌”,这时,大家都齐刷刷的把羡慕的目光投向释然,可释然根本就没有“接受”到,他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少年不惧岁月长,彼方上有荣光在。”这几个字在音乐楼中灿烂辉煌。
怎么又是这个家伙!此时淮远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可他表面镇定,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之中,淮远却只是象征性的鼓了两下。
“好,既然如此,释然你就是音乐社的一份子,正好《komorebi》缺个小提琴,就由你了。”社长推了推下滑的眼睛,继续说:“淮远,释然就由你‘照顾’了。”
淮远刚才还在期盼着一个社团就一个社团了,千万不要同一个曲目的他心中瞬间崩溃,这下好了,社长都说了,还能怎么办吗?
淮远叹了口气,心中已是无奈万分,只能就此做罢,“跟我来。”
来到一个阳光很充足的房间,一架黑的发亮的钢琴端端正正的站在其中,白墙上挂着几把价格不菲的小提琴,释然随便拿了一把,拉起了琴弓,架起了琴身,即兴发挥了一下,时如小桥流水,时如高山瀑布,余音绕梁,灵动悦听。
奏罢,“同桌,我拉的怎么样啊?”
曲子是《komorebi》,谱子我已经发给你了。”淮远冷冷的说,仿佛这秋日暖阳都镇不住淮远自发的冷。
释然放下手中的小提琴,拿起了手机,“瞬移”到淮远身边,说:“诶,同桌,就是这首《komorebi》啊!好巧,我也喜欢听,不过不是最喜欢的额。”
淮远不哓了解释然为什么要来音乐社,转生往外走,“今日就这样,不练习了,新成员需去社长那边了解情况。”丢下了这句话,便只有远去的背影了。
释然也没干愣着,刚一转门,社长在他身后。
“社长好啊!”
“对了,淮远,我带你了解本社。”
“嗯,走吧。”
走了一个又一个房间,被迫灌了一大堆无关要紧的信息,换做旁人已经不耐烦了,可释然一手托着下巴,似是津津有味的听着社长的讲解。
临近黄昏,午间的明媚完全散去之后,释然才走出音乐楼,寒风刮动世间万物。
仿佛他也累了吧,走到宿舍,冲了个暖水澡,便倒头就睡。
秋日的子夜很冷很暗,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待黎明破晓黑暗之际,会一直这样,静静地,被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