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忍者总是在失去。友情，理想，族人，亲人，乃至生命。

　　战国活不下全须全尾的兄弟。我一直都知道，却还怀有着侥幸。可失去来得猝不及防。

　　即使是在公认的忍界顶尖强族，森之千手一族中。

　　族地的后山是森之千手的埋骨之处。

　　战争过后，放眼望去，满目都是开挖的痕迹。

　　刻着家纹的棺椁被覆上深色的土壤，里面躺着三弟仅剩的一只残臂。他死于宇智波和羽衣一族的围攻，年仅7岁。这是他第三次出任务。

　　整座后山只剩下尘土被铲子扬起又落在棺材上的声音，以及最小的四弟板间低低的抽泣。还有族人的查克拉哀重，似压城的黑云，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份哀重在兄长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在剥开悲哀笼罩的外壳后，里面有着无尽的悲愤和逆反。

　　“这样的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瓦间才7岁！”兄长质问着身为族长的父亲，声嘶力竭。

　　“直到所有敌人都被消灭。”

　　“哪怕，牺牲孩子吗？”从我的视角，我只能看到兄长的刘海投下一片整齐的阴影。身为感知忍者的我可以轻易察觉到兄长的查克拉，他的查克拉里藏着狮子，剪去了爪拔光了牙仍不管不顾撕扯着困住他的牢笼。

　　他得到的只有父亲的拳头。

　　“忍者战死而生。”父亲此刻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一丝温度，转身离去的背影坚硬如刀。

　　“不过就是一群大人合伙逼死了一个孩子，什么爱的千手一族！杀死，被杀，这样的世界错误得可悲！”兄长冲着父亲嘶吼着。

　　现在的兄长承受不住父亲一次又一次被顶撞的怒火。我张开双臂挡在了兄长面前。

　　凌冽的拳风在撞向面门的前一秒停止了。“父亲，请您原谅兄长，兄长只是失去了弟弟过于伤心了。”我仰起头，对上父亲盛怒的瞳孔，里面清晰地倒映出千手次子的模样，白发红瞳，像极了因连续生育拖垮了身体离世的母亲。

　　“自己去冷静一下，柱间。”父亲的声音有缓和的趋势。父亲对上母亲，总会心软的。

　　“板间，扉间，我不会让你们死的。”我责备兄长顶撞父亲的鲁莽举动后，他紧紧攥着我和板间的手，一字一顿地说，“为什么大人听不进我们的话？”

　　“因为我们太过弱小，我们没有制定规则的能力。签订停战协议是结束战争的最好办法，但大人们不愿意用这种办法。”我是这么回答的。

　　“可是这样我们的同伴不就白死了吗？”受父亲思想最深刻的板间反驳道。

　　“再有这种想法，你也会死的，你和大人们都太冲动了。”看着我仅剩的弟弟，我说起了我的主张，“制定规则，严格遵守，压抑自己不必要的冲动情感，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真正的协议，真的不会实现吗？”似是受不了过于沉重的气氛，兄长松开了抱紧双腿的手，慢慢朝着南贺川的方向走去，“我出去走走。”

　　当晚归家的兄长，有了久违的舒心。他的眼，光芒更甚。

　　在忍者不能通报姓氏的年代，兄长收获了第一份友谊。

　　在静静流淌的南贺川，是后世尊称为忍者之神与忍界修罗结缘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