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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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家宫宴里一个清倌人献技曲惊四座的音信,如同霰雨入江一般传遍离离长安。
“小铃铛”一名好似飞花,飞入大街小巷。
临了,李鸨娘才放出风声,说这小铃铛便是这天下第一楼见首不见尾的花魁。
一众达官贵胄家的声色之徒噫吁戏叹,只道,怎么没早知道这绝色的美人儿,现在倒好,窥伺之人多得数不胜数,也不知能不能再一亲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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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觊觎的主人公贺峻霖此时才刚刚下榻,迷迷糊糊地盥漱完,才披上衣裳,就被一堆子纷沓至来的翻牌点名搞得心烦,干脆直接挂了拒客的牌子。
虽说他是个不卖身的清倌儿,且只在胭脂楼挂个花魁的名,但还是免不了心有不甘想吃肉的。
慕名而来想尝尝热乎的公子哥儿们吃了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全都蚌阜住了,正式露面第一天就拒不接客的倌儿,可是头一次见,况且他们也没说一定要吃到嘴啊,连谈谈诗雅风月一睹芳容都不成了么???
诸位兴冲冲赶来的浪荡子委屈极了,却又无可奈何,贺峻霖可是清清冷冷的章台魁首,胭脂楼作为天下第一楼,自然有的是办法整那些闹事的。
......
三月间,芳菲正是灼灼,玄都的桃色艳满京城,恰是最有生息的气节。
阳春洒在院子里,马嘉祺甫一提笔,才要练几个字,便听外头人通报说丁世子到了,心下明白这字定是写不下去了。
果然,外头侍子还没说完,丁程鑫就毫不拘束的踏了进来,简直把他这皇子府当家。
淡淡掀起眼皮子,行云流水的运着笔锋,“这次又因何事来的?”
丁程鑫着了一身缃色衣衫,笑吟吟的,唰的一声打开折扇,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昨日那个小铃铛,可还记得?”
马嘉祺眼神闪烁,不动声色的写下个“静”字,才道:“那小倌生那般惊艳,自是记得的。”
丁程鑫一看他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就想搞他心态,伸手去抽他的笔,那人抬眸,手上却执着不放,“干嘛?”
“哎呀走了走了,本世子今日勉为其难领你喝花酒去!”
丁程鑫可不管他愿不愿意,运上几分功力拉起他就往外跑,
“我知道你不想去,不想去也得去!我昨个才陪了你的,轮到你随我了。”
马嘉祺面上不愿,心里却已经开始游魂儿了,脑子里全然都是昨晚撞见贺峻霖时他桃花眸子里的清朗月色,明钰阚光的容颜、轩然霞举的身影总挥之不去,才不到一上午却心念了半天。
丁程鑫雷厉风行的拽着他上了车舆,颇为自在的剥着柑橘,随手丢个给他,马嘉祺定下来,四平八稳的剥开,悠悠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个小铃铛?”
丁程鑫一挑眉,抛了瓣儿橘子进嘴里,“我看上了啊。”
马嘉祺骨相清瑟的手忽地一滞,继而淡定自若问道:“为何?”
丁程鑫的注意力被彻底引了过来,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昭丘质子,纵情声色眠花宿柳是我的人设啊,名动京城的美人花魁我会不上?”乜了他一眼,又道,“再说,小铃铛生的那般好看,才色双绝——”
微微敛下眼睑,纤长的睫羽遮去了神色,“琴曲还弹得那般好...我喜欢上也无可厚非吧。”
马嘉祺静静听着这番话,莫名觉得有些不愉,心口总感觉有些躁,他尝了一瓣儿橘子,微微皱起眉,上品的橘子怎么这么涩。
“之前那些个旧爱怎么没见你这么说?”
“...马嘉祺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马嘉祺把祗吃了一瓣儿的橘子随手往旁边一弃,
“没什么,问问罢了。”
....
日上梢头,蚕月时的太阳就算近昃时也不燥热,带着一股稠稠的暖,正好抵去了春暮的微凉。
贺峻霖抱着桃花糕的盘子凭着轩槛凝眸往下看,楼下长安街熙熙攘攘,往远些的地方张望能看见秦淮河,那边儿有个戏园子,是胭脂楼开的分院,贺峻霖有时候也会去登台咿呀几句,梨园里有个名角儿,原先是楼里的清倌儿,同他亲近的。
“贺儿。”
贺峻霖览回眸子,看向来者,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他方才才想起朱志鑫,眼下便瞧见他来了。
“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 朱志鑫笑着说道,伸手从他怀里夺了块儿桃花糕,看着贺峻霖瞬间瞪向他的眸子,笑意更浓。
“不过贺儿你要小心些,栏杆这危险。”朱志鑫脑海里浮现出他来时的画面,贺峻霖倚着轩栏安安静静的垂着眸,易碎感浓的教人心悸,好似忽而就要消溶在无形的风里一般。
伸手把贺峻霖拉离栅槛,回到绥室,坐在他的床上道,“哥哥昨晚可是好一番出彩,连我在秦淮河畔都一早就听说了。”
“起来。”贺峻霖面色不渝的道。
“我不。”朱志鑫朝他眨巴眼,又往床里坐了坐,“霖霖我不过三天没来,你就要这样对我了嘛?”
天知道他一大早上听见贺峻霖这事儿多么急促的赶过来,生怕他被哪只大灰狼先吃了。
算了。
贺峻霖不再管他,从碟子里取了块儿桃花糕,轻轻咬下一口。
“那个....霖霖,有没有人翻了你啊。”朱志鑫试探着问道。
“有啊。”
朱志鑫一下子紧张起来,虽说他来时问过李妈妈,知道他应是没有接,但还是不自觉心里发紧。
“那......”朱志鑫还待要问,忽地传来叩门声,“小铃铛?”李鸨娘叫到,
贺峻霖放下桃花糕,“何事?”
“有贵客。”李鸨娘开口,朱志鑫闻言眼睛瞬间盯向贺峻霖。
“不接。”贺峻霖淡淡撇开眼,漫不经心道。
“来的是祺皇子和世子爷。”
“.......”贺峻霖掀起眸子,“繁请他们稍待片刻。”
贺峻霖起身看向对面的人,朱志鑫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沾不着床榻。” 贺峻霖理着衣上的褶皱,忽的说。
朱志鑫一听,立刻抬起头来,“真的吗真的吗?”
“嗯。”
猪猪包一下子眉开眼笑,“不许骗人,不能让他们碰你。”
虽说贺峻霖是个清倌儿,可是从来有不少清倌儿被威逼利诱失了身,秦楼楚馆怎么说都是财色交易。
...
丁程鑫和马嘉祺坐在雅间里温酒,雅间里暖和的紧,贺峻霖一进来便先卸下了氅子,窗边的两人透过露华春的烟煴水汽看向他,贺峻霖俯身一礼,眉眼间的绝色在暖阳的映照下有些晃眼。
贺峻霖端过盛露华春的酒瓬,轻轻地给几案上的酒杯斟满,汩汩的酒水声涓涓潺潺。
昳日配琼浆,玉髓配美人。
前几次相见都是在夜里,暄阳下的贺峻霖在马嘉祺眼里又是另一番容色。
他摩挲了一下指骨,开口道,“贺儿。”
?
不止是贺峻霖,连丁程鑫都蹦出个问号。
“我可以这么唤你吧。”马嘉祺看丁程鑫那一脸惑然,心底莫名有些什么胜一筹的感觉。
丁程鑫尚且还不知道贺峻霖的真名,仅是悉得“小铃铛”这个花名。
他撑着下巴,“贺儿?这是小铃铛的名么?”
贺峻霖点点脑袋,“我叫贺峻霖。”
“贺峻霖,”丁程鑫眉眼漾着笑,阳光渲染的小朋友总归让人心软。
“那,霖霖,过来。”丁程鑫敞开身子,等着美人入怀。
贺峻霖抿了抿水光潋滟的唇,片刻后,一片玉色被圈进缃色的衣裳里。
马嘉祺皱起眉,这副模样跟那晚澹凝冰靥的人,有些不一样。
但是眼下这幅情景,很刺眼。
他不喜欢。
马嘉祺忽地意识到,他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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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碎碎念:
祺祺啊,你沦陷的是真滴快...
祺祺:看见没,我比你先知道贺儿的真名~略略略~
鑫鑫:那有啥,你见第三面才搂到霖霖的腰,我见第二面霖霖就自己进到我怀里了~略略略~
猪猪包:(幕后)放开!!放开你的狐狸爪子!!!
张张:为什么这集没有我的戏份??
湮湮:因为我懒,(看着眼前的暴拳),不不不,小歪你有戏份的这章!
真真:哪儿呢??(天真的微笑)
湮湮:咳咳(火速找补中),那个...哦哦哦有了!!真真你看,贺儿的衣服!!衣服就是水玉暖炽的(?),还有还有那个秦淮河看见没有!!你小时候掉进去过!!
真真:真的迈?(歪头)
湮湮:真的~
真真:哦。
湮湮:诶嘿嘿歪歪真好哄诶嘿嘿,不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