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脏兮兮的样子,真该洗一洗了,人如其名,小泥巴。
在他的注视下,我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等会儿带你去房间,先打水洗洗,你,太脏了。”
还没走两步,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拉住,还没等我询问,他站起来将我带到凳子上,眼神落在我身上,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包扎在手臂上的手帕已经被血染红,他开口道:“上药。”说完便站在我面前,神色未变,却又态度坚决。
心里有些触动,这还是除姑姑外第一个担心我的人,虽然对我来说真就是小伤,之前受过比这严重的伤多的去了,倒是他一身狼狈的,看的自己更难受,还是收拾干净最重要。
“小伤,不碍事。”说完就想起身,却又被他一把摁在凳子上,我试着挣扎了下,纹丝不动。
看不出力气还挺大,感受到他的固执,知道自己不先处理伤口,他是一步都不会让的。
只好认命的指了下柜子,“纱布和药在第一个抽屉里。”他立刻从抽屉里取出药和纱布放在我面前。
他端坐在桌子的另一头看着我,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处理伤口,用剪刀剪开衣袖,这条裙子只能报废了,稍稍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快速查看了下伤口,果然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了,看情况不管的话,再过一小时就会全部愈合,连个疤都不会留。
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身体的恢复速度异于常人,别人要几天才能恢复的伤口,在我这不过一两天就恢复如初了。
小时候被族里的小孩不小心伤到了额头,回去路上被姑姑发现,姑姑把自己带回院子治疗伤口的时候发现我的伤口已经愈合,姑姑发现这件事十分的担心,异常严肃的要求我一定不能被别人知道,否则她就再也不会见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姑姑那么严肃,甚至说出再也不见我的话,而我从来都不会辜负姑姑的期盼。
想要守住和姑姑的约定是艰难的,每天都有的家族集训、同龄人的私下欺凌,都让我无时无刻不面临受伤的威胁,我只能努力训练,争取自己早点变强,这样就不会轻易受伤。
但即便是受了伤,我也从不让别人治疗,都是自己处理,但还是担心会被发现秘密,而那时还年幼的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在伤口快要愈合之前,强行撕裂,一次又一次,直到达到正常人恢复的时间,才会停下这种自虐的行为。
虽然很傻,但我却用这个笨办法牢牢守住了和姑姑的约定,这么多年一贯如此,这也导致我并不会主动在人前处理伤口,害怕明眼人会看出我的伤口不是正常伤,而是反复撕裂的撕裂伤。
我木然的用右手按在伤口上,将快要愈合的伤口拉开一道口子,直直的看着鲜血流下来,用染血的手帕将血擦去,很疼但也习惯了,手指飞快的抹药,绑上纱布,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