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芝离开之后,我从诺诺带来的一堆东西里拿了套深色衣服换上,除了面色还有些苍白,倒也看不出有受很重的伤,耐心的等到天色全黑,整个本家都陷入黑暗中,才动身离开禁闭室。
我离开时并没有注意到院里巨大的伯乐树上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借着微弱的月光娴熟的奔走在院子里,虽然面上不显,但曲如芝的消息还是让我有些心神不宁,一方面是担心姑姑,另一方面曲希尧替我挨鞭子的事还是让我有些在意,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终究还是入了心。
一路谨慎的避开夜间巡视的守卫,直到出了内门,才全力疾跑,越往偏院,守卫也越少,渐渐地四周再次陷入寂静。
我绕着偏院的围墙,爬到一颗正对姑姑房间的大树上,因为角度问题,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间里的动静,但里面的人却看不到我。
里面正给姑姑看病的医师虽没接触,但也常听人提起,作为褚老的大弟子,他的医术毋庸置疑,姑姑往日都是褚老亲自问诊的,今日应是抽不开身才派了他来,看他面容凝重的对着身旁的人耳语几句,便带着其他人匆匆离开,只有一名医侍留下照看。
我虽然很想立刻进去,但要先解决门外守卫,其他人都不是问题,但他们的领队却是正儿八斤的内门人,只要我一冒头,他就会察觉,之前好几次若不是姑姑帮着打掩护,我都差点被他发现,得想个办法支开他,还没等我想出办法,就看见房里的医侍拿着张纸急匆匆的跑出来跟他比划了两下,领队拿着纸条,留下两人守着房间,就往医房的方向离去。
好机会!
我从口袋取出一包药,倒在自己的掌心握紧,从躲藏的树上无声无息的跳到围墙趴好,掷出石子砸向守卫不远处的树,枝干受到打击,枝叶摇曳发出簌簌声,守卫被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两人对视一眼咽着口水,举起长剑慢慢靠近。
他们走出屋檐,我就落在两人身后,等他们察觉有异转过身的那一刻,手上的药粉洒向他们,他们眼前一白就失去意识倒地,我接住快要落地的长剑避免发出响声,将手上残留的粉末抖落,把昏迷的两人和武器藏在草丛里。
我蹑脚走到窗边,轻轻把窗户推开一条缝,掩住口鼻将怀里的凝香置于窗沿下,香气顺着风吹进房间,听着医侍嘀咕着走近,声音却戛然停在了窗边,我伸手将凝香合拢收回,将窗户推开,翻身进去关好窗户,就看见医侍目光呆滞的站在窗前,还维持着伸手关窗的姿势。
我侧身绕过她,走到床边掀开床帘查看姑姑的情况,姑姑苍白近乎透明的脸就展露在我眼前,露在外面的整个手臂都被纱布缠绕着,还渗透出点点血色,我握住她放在身侧的手,希望可以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手,但收效甚微。
“你过来。”原本呆站在窗前的医侍十分听话的走到我的面前,静静地等待我的下一步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