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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救赎

查理九世之觅雪

金雕一直飞,一直飞,飞到一片大海边。

此时已经快午夜了,沙滩上却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粉色唐装,殷红斗篷了少女。

金雕收起翅膀,落在少女身后。

少女正失神的盯着海平面的尽头,仿佛想看到海的另一边,皎洁的月光洒在海滩上,给她镀上一层白色的光。

少女不语,金雕不语。

一片安静。

良久,少女的眼泪滴了下来:“翔,我好害怕。”

被称为“翔”的金雕静静的听着。

“我好害怕这会是最后一次,我好害怕这件事情过后,我就真的什么也记不住了,我好想他。”少女的眼泪一直流,声音也带着哭腔。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雪吗?”金雕缓缓开口,“在我的印象里,无论她遭受多大的打击,都从来没有掉眼泪哦。”

“嗯。”少女用袖子把眼泪擦干,“坚强的外表下,总是有一颗软弱的心,需要安慰。”

少女深吸一口气。

“好了,说吧。”

“我把正确的位置告诉了他,他应该会去。”

“嗯,只能帮他到这了。”少女转头,看着金雕,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翔。”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金雕看着少女脸上那个殷红色的雪花痕迹。

“没有怎么办,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没有库存了。”少女说,“下一朵殷红雪莲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他们说快了。”

“希望如此吧。”

“你这次药效能坚持多久?”

“明天,明天之后就会彻底失忆,再也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那些喜怒哀乐。”

“对你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你的人生,一言难尽。”

“不,后面的时光很幸福,我会为了后面的幸福的时光,而留下前面痛苦的记忆,我不宁愿他们一起消散,我想保留他们,不管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少女眼眶湿润。“尤其是关于他的记忆,我真的永远也不想忘记。”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我只能说,你之前那样子真的很不值得。”

“现在说已经没有用了,我既然已经做下,那我就有打算,放心吧。”

“你叫我怎么放心?你叫他们怎么放心?你已经为浮空城牺牲太多了,他们给你的回报有这么多吗?值得你去这么做吗?”

“嗯,值得。”

“你就没有恨过浮空城吗?哪怕只是一秒钟,一个飘渺的念头。”

“恨过,但更多的是爱,没有浮空城就没有今天的自己,就没有那些快乐的时光,只能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每次这么一想,爱就把恨打破了。”

“所以明天炸大本营的事件,你要参加吗?”

“我必须参加,浮帝是一个整体,少了谁都不行,更何况,这关系到浮空城城的生死存亡。”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关心浮空城?”

“因为它包含着我的过去,现在,同样也包含着未来,它包含着过去的恨、爱,也包含着对未来的期待,那个地方,相当于家,浮帝的人,相当于家人。”

“我有的时候也不理解你们人类,浮空城明明给你的打击那么大,你还要选择去原谅它。”

“因为除了选择原谅他之外,别无他法,我们的祖先世世代代都是浮空城的人,在这一代终结,你还有脸吗?反正我是没有的,我抬不起头来,是浮空城养育了我们,我们也应该去回报,而不能因为一件事情,就把浮空城多年来培养我们的心血否认。”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讲道理这一能力。”

少女苦笑。

“这不是讲道理,这是事实,事实就是这样,你无论怎样埋葬,总有一天会被挖出来。”

“我现在好像有一点了解,你为什么能把花樱落给说服了。”

“不是说服,只是把浮空城历代以来对我们家族的恩惠告诉了他,大屠杀谁都不好受,但它已经过去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历史重演,而不是消沉于历史当中,无法自拔。”

金雕想起了过去的往事。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我那天能遇到你,是此生以来最大的幸运。”

“是啊,身边有一个这样的人,真好,能静静的坐下来,听你讲人情世故,听你讲你的不公,听你讲你的委屈,然后再把道理告诉你,把你从无尽的深渊中拉出。”

“这些人全部都是善良的天使,我好幸运,旁边就有一位。”少女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次,金雕没有叫她别哭,而是默默的低下头。

往事,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都挺了过来。如果身边没有一个这样的人,她能挺过来吗,绝对不可能。

她被他所救,我被她所救。

像这样一个一个的把爱传递下去,世界上或许就再也没有仇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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