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目送魏无羡江澄离去。
心一下子就空了。
回到空荡荡的静室,魏婴吃过的杂食还在,可惜魏婴不在了。魏婴坐过的桌子还在,可惜魏婴不在了。魏婴沐浴过的浴桶还在,可惜魏婴不在了……
寂寞空庭春欲晚,芍药满地不开门。
晚上更难熬,睡在魏婴睡过的床上,闻着魏婴留下的淡淡的体香,蓝忘机整夜难眠。
魏婴来的两个月,仿佛是梦。梦一醒,人更孤单。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天,蓝忘机终于熬不下去。
换了一套黑色夜行服,避开瞭望台眼线,他偷偷溜到莲花坞。
在莲花坞对岸,他躲在一叶扁舟上。只想看魏婴一眼,哪怕只一眼。
莲花坞大门大开,有门生弟子出出进进。没有看到魏无羡。
有卖菜的挑着扁担出来,没有看到魏无羡。
有掏粪的推着车子出来,没有看到魏无羡。
夜半三更,蓝忘机潜入魏无羡房里,房里空无一人。
原来魏无羡不在莲花坞。
蓝忘机打开魏无羡的衣柜,也没有看到魏无羡放礼服的檀木盒子。
上次因为惦记魏无羡伤势,顾不得细看。这倒想好好看看,不防看不到了。
蓝忘机来到书桌边,只看到一些画了符咒的草稿。
魏婴哪里去了?
蓝忘机借着夜色的掩护,来到江澄屋顶。
屋里亮着灯,屋里好像不止江澄一人。
蓝忘机轻轻趴在瓦上,关闭了五感。
只见江澄和一个精明的老者在对账。应该是莲花坞管事。
“这月帐单很好,没有一点纰漏。”对好帐,江澄终于开口。
“是啊,宗主,夜已深了。我该告辞了。”老者一边收拾帐单一边说。
“对了,蔡伯,明日给魏无羡送一些银子过去。他喜欢浪,就让他浪个够。省得天天在家和我吵架。”
蔡伯笑道:“好。宗主,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和魏公子一起长大,魏公子的脾气你最清楚不过。遇事呢,你应该让一让,毕竟嘛,你是宗主。”
“凭什么我让他?他还是师兄呢。”
“呵呵,宗主,你想想,那十六年……”
江澄想起魏无羡没有回来的十六年,自己可是许愿,只要他回来,什么都可以让他一让的。
“蔡伯,我明白你的苦心。以后我不会和他计较的。”
蓝忘机有些意外。想不到江澄那么脾气暴躁的一个人,居然听一个管事的话。
蔡伯拿着帐单出了屋,江澄打了一个哈欠,唤门生送水进来,他沐浴去了。
屋顶蓝忘机还是不知道魏婴去了哪里。一个纵身,他出了莲花坞。
回到云深不知处两天后,一日午后,思追急急过来说:“含光君,刚才我得报,爹爹在潮州。”
思追也是懂蓝忘机的,虽然含光君什么也没说,但思追知道他是在意魏无羡行踪的。
“嗯”蓝忘机也不瞒他,拿了避尘,迅速出了云深不知处。
御剑飞行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潮州。
潮州宗主早已得报,仙督来临。等候在大道上。
“魏婴呢?”蓝忘机见到潮州宗主,第一句话就是问魏无羡。
魏婴?不是说魏无羡被蓝仙督禁闭了几个月。怎么叫得如此亲切?潮州宗主连忙答道:“夷陵君在这里降了水妖,为我潮州百姓除了一大祸害。今天在下实在留不住,他刚刚走了两个多时辰。”
两个时辰?不正是我御剑来的时间。正好错过了。
“他去哪里了?”蓝忘机又问。
“夷陵君说出来游历。在下,实在不知。”
一路追寻,不过擦肩而过。蓝忘机怅然走在潮州街头。
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他的少年郎。果然是什么都可以重来,唯有人心难变改。什么都可以失去,唯有你难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