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Ferry酒吧众人定下聚餐的当天,明乐陶出了点小状况。
恰逢周末,范丞丞不必往公司去,知晓她贪睡,他早起晨练的时候便没吵她,等着再推开门预备洗澡换衣服,就见小丫头捂着小肚子看向他,柳眉拧到一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无助。
他一惊,忙上前去,下意识抚上她放在小肚子上的小手:
范丞丞“怎么了?”
她可怜巴巴,松开紧抿的唇,稍干的下唇上还留下了一点牙印:
明乐陶“我月经来了……肚子疼。”
从前倒没有这样强的症状,说起来还是她自己作死,赶着盛夏就贪凉,又仗着不用减肥胡吃海塞,趁着范丞丞上班不在家刘姐又管不住她,冰的凉的全往肚里塞,这才得了个痛经的下场。
但范丞丞哪舍得怨这小可怜精,只看着她眼含热泪一颗心就已经灌了水一样沉得不行,他一手轻柔地揉着她的小肚子,一手拿起床头的内线电话,喊刘姐拿个热水袋过来。
以前他自觉无所不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说,赚钱方面更是无人能敌,唯独遇上这命里的克星,他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叫他无能为力的事。
刘姐很快拿了热水袋上来,连带着一杯正温热的红糖水,他给明乐陶敷上小肚子,又柔声细语地哄了她喝下后入睡,这才放轻了脚步招了刘姐走出卧室的门去。
刘姐头皮发麻,毕竟是她没拦住自家太太乱吃东西,范丞丞平常虽对佣人不错,人到底是冷的,这栋房子是明乐陶来了以后才有人气儿,但他到底还是那个阎王。若是他为了太太批评她,她也是不能说什么的。
没成想,他声音很轻,态度诚恳:
范丞丞“女人来月经的时候应该注意些什么?”
刘姐从前也在别的家庭里做过保姆,其中不乏豪门人家,其中夫妻感情融洽的也有,但若是太太来了月经,除却嘴上关心两句,多数事情还是她去做的。这是头一回,竟有这么一位如此尊贵的主人,竟纡尊降贵来问她月经的注意事项。
她心里一松,只觉得这姻缘大约是天注定的,两位主人改变了彼此的人生,又如此契合。
身体状况不大好,明乐陶就昏昏沉沉睡了许久,再醒来的时候,范丞丞正靠坐在她边上看书。
她动了动身子,发觉自己已没有那么疼的时候,他也发觉了她的动作,放下书看过来:
范丞丞“好点了吗?”
虽是询问,却已然又端了一杯红糖水过来,不容她拒绝地喂她喝下。
一杯下肚,她吐了吐舌头:
明乐陶“红糖水真难喝。”
看这状态,真是好许多了。
范丞丞放了心,又拨了内线电话,请刘姐送了饭食进来——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刘姐一直守在厨房,只为着明乐陶一醒来就能进食。
的确是饿了。她狼吞虎咽,整整吃了小半碗饭才有空抬起头来讲话,第一句话就要他蹙起眉头:
明乐陶“丞哥,晚上的聚餐我还能去吗?”
这是她迷迷糊糊里头就在担忧的事,范丞丞哪里都好,唯独对她太过关心乃至要求严格,她痛经成这样,难保他不会要求她留在家里。
他只问她:
范丞丞“很想去?”
话里留了可能性,明乐陶当然不能错过,她巴着他的袖子,恳切地点头:
明乐陶“当然了!我还得撮合小吟和丁程鑫呢!”
闺蜜的终身大事,于她来说至关重要。
范丞丞早知道她不会放弃,也没打算拦她。他要给予她的是保护,而不是限制。伸手将她鬓边碎发捋至耳后,他轻笑:
范丞丞“不许喝酒,不许喝冰饮料,不许吃辣。”
见她答应得爽快,他又想起一回事来:
范丞丞“今儿这场合人多眼杂,难保不会传出去点闲言碎语,你不怕?”
两人如今还是地下夫妻,知道情况的也就是仰城一些豪门和《我乘星海来》剧组的主创团队,这些人都算可信,一来是忌惮范城势力,二来也没必要无事生非。但这酒吧聚餐可就不一样了,人多了就难免鱼龙混杂,就是普通人,八卦心起也会传言两句,那这事情就兜不住了。
许是才睡醒,明乐陶脑子还有些慢,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眨巴眨巴眼睛,显是有些疑惑:
明乐陶“我们还瞒他们干什么?”
她早就想开了,两个人在一起,最没必要的就是留后路。人生需要瞻前顾后的事情太多了,若是与一个人相爱还要为自己时刻保留后路,未免太辛苦。
更何况,范丞丞可以给她面对的勇气。
如今是缺少一个契机,否则她一定会牵着他的手公开恋情再大秀恩爱,这么好的一个老公还要藏着掖着,属实憋屈。何况这明里暗里还有那么多人对她男人虎视眈眈,她若不宣示主权,不就是任由千万个赵絮阮知毓爬到头上?
她撑着下巴,笑弯了眼:
明乐陶“他们要真把事情闹大了瞒不住了,我还得感谢他们。”
那就不用她去星姚费心费力策划公开一事了。
一早起来被痛经击垮,此刻明乐陶脸色并不好看,抱着热水袋睡的一觉又出了一点汗,形象不可谓不邋遢,偏那一张笑脸,月牙似的眼跟着左脸颊一只小酒窝,连带着她要人心花怒放的话,闹得人心里头飞起许多羽毛,一下接一下的痒。
范丞丞决定止痒。
他挑了她的下巴,一下一下,由啄吻变成亲吻,而在变成深吻之前,她挣脱了他的手,一骨碌钻进被子里:
明乐陶“我来月经了,不能胡闹!”
她算是彻底怕了他了,两人在某些事上可以说是十分和谐,她也能从中得到快乐,但往往快乐多了就过了火,彬彬有礼的绅士范先生也会被情’欲冲昏头脑,一次又一次闹得她腰疼腿软,下不了床。如今月经倒成了她的保命符,给了她逃脱“资本主义压榨”的机会。
范丞丞哑然失笑,不由摸了摸鼻子:
他有那么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