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很像,对吧”
徐若倚靠在时翊办公室的落地窗上,头向后仰着,她的眼神很空洞,叫人不敢与她对视,所幸也没有人需要与她对视
时翊坐在老板椅上,从徐若的角度上看根本看不清楚时翊的表情,但徐若想一定不会是什么让她觉得高兴的表情
“阿若,也许她们就是一个人呢”
时翊对着徐若试探道,这并不是他的妄加猜测,他从很多细节上都可以看出时夏与她身份所表现出来的不兼容性,那并不是一个孤儿应该有的表现,所以即使猜测不可思议,他也觉得这是可能
“时翊,我不是笨蛋,你猜得出的事情我也猜得出,可是···”
可是夏儿不想回来,可是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她···不要我
徐若抬起一只手挡在眼睛上,炽热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了她的眼睛,就像十年前的那个盛夏,一个女孩跌跌撞撞闯进了她的世界,照亮了她昏暗的世界,曾经的她试图摘星,现在的她却只希望能够让阳光多为她停留哪怕一秒
“今天的太阳可真大啊”,大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徐若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没听懂徐若言下之意的时翊迷惑的点了点头
“今天太阳是挺大的,你注意着点防晒”
徐若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大拇指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泪花
“行了,时夏现在工作也都上手了,应该也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了,那我就先走了”
“徐若,跟你搭档了这么多年,我有一句话想问你:你现在追逐的真的是自己的梦想吗?”
此时的徐若已经站在门口,手已经握上把手了,听到他的问话,她的手顿在了那边,不是因为被戳到了心声,只是觉得嘲讽,她想说像你们这种人,生来就拥有一切,你们怎么知道有些人哪怕只是活着就已经耗尽了所有气力,更不要说梦想了
徐若早就应该死了,像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幸福,如果不是夏儿···如果不是夏儿把她拉回了人间,他时翊还有什么机会跟她谈什么梦想不梦想的
可这些话她都只是想想,这么多年在社会上的摸爬滚打,早就让她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了,所以她只是淡淡地扯出一抹笑
“这就是我的梦想”
“可这明明是···”小夏的梦想啊
在时翊把话说完之前,徐若就截断了他要说的话
“这就是我的梦想”
徐若又一次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她的每一个字都很轻,轻到时翊感觉自己好像都没怎么听清,每一个字又都很重,重到字字砸在他的心头,他忽然就哑然了
徐若的手缓缓按下门把手,在门被正式打开之前,她回头对时翊露出了一个笑,是时翊从来没有见过的、只在时夏面前展露过的,属于徐若最真实的笑
她说
“以后山高水远,我们有缘再见”
从此以后,时翊再也没有收到过来自徐若的消息,他只能偶尔从新闻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她的踪影,见证她在属于她的舞台上掀起的惊涛骇浪
至于时夏,她在最开始交接的时候忙的晕头转向,一分钟巴不得掰成两分钟用,那是她唯一没有想起凯厄斯的时间,她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子挤地铁,然后回家简单解决完晚餐洗漱完之后倒头就睡,也许是太累了,她从未在梦中梦到过凯厄斯,只是过了那段时间之后,她的工作逐渐陷入瓶劲期,她开始成为下属心中第二个徐若,她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能力出众,只是在每一个被恭维的背后,时夏总会想到凯厄斯,她会发散的想他在干什么,那种思念又无法诉诸于口的怅惘,让时夏把灵感付诸于笔下
她慢吞吞的在工作闲暇之余敲下一个个字词,她想过很多种去描述这个故事的方法,第三人称、主角名不用真名等等等等,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日记的形式
小说的火是出乎她意料的,被影视公司看中也是她预料之外的,这些在外人看来让人艳羡的东西,对于她而言是对于她爱情的玷污,她曾一度想过要将这本小说封锁起来,转私密化,但又顾及那些苦苦追更的读者,她不是一个合格的作家。毕竟免费,更新的时间和张数都是随她心情定的
不过现在,时夏想她并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东西了,她在等着她的哥哥、她的上司装扮完出来,这一次是去赴一场拍卖会,她注意到设计师给哥哥选定的是领结而不是领带
时翊并不喜欢领结,他曾经说这个戴起来像是一只狗狗,但他不会拒绝,因为他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喜恶,时夏蹙了蹙眉,她跟那个设计师的助理商量了两句,转身溜进了设计室放置领带的地方
等她选好出来的时候,哥哥已经穿戴完毕,他正闭着眼等着那个设计师为他戴上领结
希芙·怀特也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换一种选择
时夏站在门口,她摇了摇手中的领带,笑眯眯的看向了设计师
希芙·怀特领结太过于年轻化了,跟慈善的主题不符,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怀抱着对于生命的敬畏
听到她的解释,原先面露严肃的设计师也放下了皱起的眉,他拿起时夏手中的领带,对着西装笔挺的时翊比了比
“但我依然觉得,领结比领带更适合这件礼服”
时夏刚想反驳什么,就被设计师抬起的手堵住了嘴
“不过你说的对,我们应该时刻怀抱着对于生命的敬畏”
这个时候,时夏注意到了来自时翊的探究的视线,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如芒在背,恰巧,那位设计师又拱了一把火
“既然这个领带是你挑的,我想由你去亲手给你的上司系上会更有纪念意义不是吗”
时夏想要推辞,她甚至想要扔开脚上的高跟鞋拔腿就跑,但显然,那位设计师看出了她的想法
“我想时氏的生活秘书,不会连领带也不会系吧”
“系就系吧”时夏想,反正他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但时夏忘了,她系领带的手法是她的哥哥手把手教出来的,她熟练的帮他打完领带,没敢抬起头看时翊的眼神,准确来说,几乎是在接下去的所有行程,她都在极力避免跟时翊单独共处或者对视,所以她也没有发现,这个拍卖行那个从未有人来过的包厢今日却亮起了灯——那是沃尔图里家族的包厢
时夏扶着喝了很多酒的时翊回酒店,她知道哥哥喝多酒必断片的习惯,所以一路上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嘟嘟囔囔,但她不知道,这一次其实时翊根本没喝多少酒
当时翊坐在酒店套房的沙发上时,他对着时夏的背影喊了一声“小夏”
时夏顿住了,她反身走到时翊身边,双膝跪地,她抬手想要去碰时翊的脸,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希芙·怀特你认得出月季和玫瑰吗,你分得清我和时夏吗
时夏抬头看着哥哥,眼里含泪,她知道自己是在钻牛角尖,可是现在的时夏到底不是以前的时夏了,她有了别的经历和别的人生
“玫瑰和月季都属蔷薇科,事实是市面上的玫瑰大多都是月季,就像你,依然是时夏”
希芙·怀特你没醉?
时夏愣住了,她曾想过无数种被戳穿马甲的场面,但她偏偏没想过会被她自己揭穿
“我当然醉了”
时夏听到时翊轻笑一声
“只是没你想的醉的那么深而已。所以呢?你的答案”
这下轮到时翊愣住了,从他们再一次重逢开始,时夏就再也没有叫过他哥哥
希芙·怀特就像你不会送心爱的女孩子月季,而我的DNA与你也再也不会高度的相似了
还没等时翊反驳,时夏就接着说
希芙·怀特就像即使我跟时夏有着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名字,但只要我跟她走在一起,所有人都不会去在意我,这就是我跟时夏最大的区别,我不再是那个要被众心捧月的焦点了,我不再需要为了时家的颜面去做我不喜欢的事了
希芙·怀特哥,我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去了
时夏就坐在地上,看着哥哥,她的眼里含着泪,却笑的明媚,那是他多年都没有见到过的笑了,幼时妹妹喜欢这样笑,喜欢跟他分享生活中细碎的快乐,却被父亲责骂,她渐渐的学会了所谓标准的笑,习惯了时刻保持微笑,但时翊能够感觉到她不快乐,即使她什么都有,她也不快乐
时翊俯下身,抹去了妹妹眼角的泪
“以后都不用去为难自己露出不情愿地笑了”
还没等时夏惊喜的呼出声,她就被时翊从口袋里掏出的钥匙转移了注意力
“这是母亲留给你的”
他看出了时夏想要推拒的表情
“这是母亲留给她小心呵护着的小女儿的,而不是留给时夏这个身份的,这座房子母亲说是幼时与你约好却未曾履诺的旧址,小夏,你自由了”
时翊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只留下时夏面对母亲留下的钥匙发呆
后来,时夏离开了时氏,她来到了母亲留给她的房子里,那座尘封了多年的老宅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在平平无奇的一天下午,时夏拎着买好的水果回家,却看见房子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斗篷的陌生男人,时夏有些警惕,那个男人仿佛也感觉到了身后有人转身向她看了过来
时夏的水果撒了一地
希芙·怀特凯厄斯···
凯厄斯笑着对她张开双臂
凯厄斯·沃尔图里我来娶你了
这句话是用古希腊语说的
终于,尘封的老宅迎来了主人,那座伫立三千年的石像等来了他的归属,兜兜转转的旅人也找到了她的依靠
————————全文完————————

其实要写我还能写很多诶,很多事情都可以剖开来讲
比如凯厄斯是怎么注意到时夏的
时夏哥哥的后续
徐若姐姐的后续
但我想就停在这里吧
这只是提出故事发展的另一种可能
而非长篇大论
其实故事我最开始是想搞be来着的
亚西诺多拉回到了属于他的时代
他依然是时家的小小姐
要去做他不想成为的人
'凯厄斯的存在于他而言就是一场梦
一场荒诞的梦
凯厄斯在时夏死后没有死
他按照原剧情发展,活到了四十多菜成为的吸血鬼
他遇见了真正的亚西诺多拉
他们都曾经热烈的爱过
却也只能错过
但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选项
太苦了
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作者
这本书是我脑子一抽才开的
但我想他有一个好的结局
这本写完以后我会单本更一段另一本
然后五月半我要开综漫了
那本我可以确定的是一本大长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圆我所有的意难平
那么最后再说一句
山高水远,我们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