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玹霖听着胭脂陪葬的话都说了出来,便有些不渝,不顾吴向应有些难看又欲言又止的脸色,开口直接说道,“行了,手术同意书我来签,这种时候,我也不可能把你推出去挡刀。老吴,你打个电话到督军府,人命关天,徐光耀要是有个万一,他们父子要是见不得最后一面,这个时候我们只顾自保,那可真是太缺德了。”
“谭司令要是签了字,我们也就放心了。”医生接过谭玹霖递过来的手术同意书,立马安排手术事宜。
胭脂也赶紧换好手术需要的衣服,进入急诊室。
不久,接到消息的徐伯钧也匆忙从越城赶来,谭玹霖上前迎接,却被怒火中烧的徐伯钧给狙了回来,“什么都不要说,我当初同意光耀当你督办的时候,你答应过会保证他的安全,现在什么都不要解释,一切等手术结束之后再说。光耀现在如何?”
“沐小姐正在里头做手术,生死不知。”徐远回道。
沐致远皱了皱眉头,“婉卿?”
“哦,因为光耀的伤势太重,需要做开胸手术,但医院的医生都没有做过这样的大手术。沐小姐说,她是一名军医,不会拿军人的性命开玩笑,若是救不回光耀,她就给光耀陪葬。时间紧急,光耀耽搁不起,我们也只能让沐小姐试一试。”裴绍钧看向沐致远解释道。
徐伯钧面露感激地看向沐致远,“沐公啊,真是多谢婉卿临危受命,不然光耀......”
沐致远点了点头,面上虽没看出什么,可心里还是有些埋怨胭脂去蹚这趟浑水,光耀本就住在沐公馆,又是为救她而受了伤,要是徐伯钧怪罪下来,沐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可她偏偏还亲自主刀,也是徐光耀有个三长两短,沐家可怎么担当的起啊。
第二日,天微微亮了。在众人急切的等待下,手术室的门也终于开了,胭脂满身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徐伯钧急忙上前,问胭脂,“婉卿,怎么样了?”
“世伯安心,光耀哥的手术很成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好好休养,不日便可痊愈。”胭脂虚弱地回应着徐伯钧。
徐伯钧双手合十,如释重负地笑了,“婉卿,这次真的是要谢谢你啊,我们徐家人丁不旺,就光耀一个儿子,他若出了什么事,你伯伯我,可真是活不成了啊。伯伯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啊!”
“世伯别这样说,光耀哥能安然无恙,也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若不是谭司令及时给光耀哥输血,又当机立断签下手术同意书,这手术也不能如此顺利。光耀哥大难不死,来日定有后幅。”胭脂面目苍白地说道。
听了胭脂谈及谭玹霖,徐伯钧双眼一眯,又很快恢复常态,刻意忽略谭玹霖,转移话题道:“好好好,只是你昨日又是遭人绑架,又是通宵做手术,想必是累坏了,不如回去休息一下,光耀这里有医生就好。”
“不用了,我让医生在医院给我安排一个暂时的休息室就好,虽说手术成功,但也不知后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在这待着,也能帮得上忙。”胭脂拒绝了徐伯钧的提议。
徐伯钧想了想,也有道理,便也同意了。
胭脂来到休息室,接通了医药厂办公室的电话,示意刘叔做好收网的准备,可别让到嘴的鱼儿给跑了。
而徐伯钧这边,也开始按照原计划对谭玹霖发难。“谭司令,听闻绑架沐小姐的是你民团的士兵,为了避免你包庇之嫌,还是交由巡捕房处置为好。”
“督军,你这是,过河拆桥啊!”谭玹霖面色难看的说道。
双方互不退让,还扯出了十年前罗督军绑架沐致远的旧事,想让费安顿打定主意认为,这事就是谭玹霖利用灯下黑的侥幸心理,绑架沐婉卿勒索军饷,还鼓动租借的商人,落实谭玹霖的罪名,将谭玹霖赶出上海。几番较量之下,徐伯钧为了不落人口实,只能给谭玹霖三天时间,让他查出真相。不过真相如何,两人也是心知肚明,左不过看谁更技高一筹罢了。
当然,这些事,正在休息室补眠的胭脂是不得而知的。另一头的刘叔,正按着自家小姐的吩咐,把崔连凤孩子的八字和崔连凤母女的照片给存放好,以及崔连凤和闵大成的来历和沐婉婷的血型证明一一准备好,就等三日后开庭,给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家小姐的人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