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看着徐光耀眼中的深情,热烈的感情灼烧着胭脂的心。胭脂很清楚,自回国后,徐光耀一直都待自己很好,这么久了,从未失过分寸,也从未越矩,这次更是舍得了自己的命,也要保护自己。可扪心自问,自己可配得上他的深情。
自己回国的目的是阻挠徐家与沐家的联姻,政治立场更是他的敌人,为消耗徐伯钧的势力同谭玹霖合谋,利用他谋取谭家军的消息......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怕眼前的这个人并不知情,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胭脂清楚,这些事不可能永远都走漏不了风声,曾经做过的一切,是胭脂不能忽视的事实。
想起前世,自己也是这般利用同朋友的友情,获取情报,虽然自己从未后悔过,重来一次,自己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在国家大义面前,所有的私人感情都应该让步。自己无愧于国家,却有愧于朋友,是自己的行为,害得冯曼娜家破人亡。
冯曼娜难道不知投靠日本人是与虎谋皮之举,她也曾是个读过书、受过教育的爱国青年,每天都想着排练爱国小品抗日救国,若非自己利用她揪出内奸,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爸爸死于非命、妈妈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她又怎会走上那条不归路。纵然明白自己父母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可涉及仇恨,又哪有什么对错可言呢。
自己如今的行事,同前世又有什么分别呢。若有一日,自己终要做出抉择,只怕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比前世好到哪里,到那时,自己又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呢。
胭脂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光耀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真的很感激,但是......一辈子太长,我...不敢想。”
“是不想,还是不敢想?”徐光耀低头看着胭脂紧紧攥着的手,有些落寞地问道。
胭脂看着伤心的徐光耀,有些不知所措,“光耀哥,我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温婉可人的小青梅。你从来都是天之骄子、众星拱月,不知道你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历过什么,我早已不是曾经的沐婉卿。这样的我,并不值得你珍惜。”
“对不起,是我唐突你了,今日的话,就当我没有说过吧。”徐光耀听着胭脂的话,知道她还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心意,只能无奈地结束这段并不成功的告白,或许是因为太过突然了,她还没有转变思想,但徐光耀也没有很灰心,他相信,胭脂对他也是有感情的,毕竟她都愿意冒着陪葬的风险给自己做手术,不是吗?哪个邻家的小妹妹会为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哥哥付这么大的代价呢。慢慢来,总有一日,她会接受自己的。
上海司令部。
谭玹霖看着闵大成一直在地上打滚,有些疑惑地问谭四,“这人没事吧?”
“没事,我看送饭的眼生,就留了个心眼,果不其然,有人打晕了醉仙楼送饭的伙计,在饭菜里下了毒。但验毒时间太长,让那个家伙给跑了。”谭四有些不甘心地道。
谭玹霖并不意外会有人来毒杀闵大成,只能叮嘱谭四多派些人加强戒备,只是有些想不通,“他为什么非要订外面的饭?”
“穷讲究呗,不给订还不行,脾气还特别大,要不是他事多,哪有那么多事儿。”因着闵大成这个家伙,差点让他们谭家军蒙受不白之冤,谭四可不乐意伺候了。
谭玹霖摇了摇头,“不对,这是闵大成唯一同外界联络的机会,这里头一定有些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你继续订醉仙楼的饭,但不要把饭菜给他,仔细检查食盒内外,看看能找出什么东西来。”
果然,几个来回,又钓出一条大鱼,竟然在闵大成的食盒里发现了一方凤凰高飞的绣帕。经查证,竟然是崔连凤放进去的,这可就有意思了。查到东西,谭玹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给胭脂报信了,看到胭脂一直盯着徐光耀看,气不打一处来,“人徐督办都睡着了,你还盯着人家看,犯什么花痴啊。”
“谭司令整日往医院跑,都没有什么正事可干吗?”胭脂怼人日常上线。
谭玹霖把绣帕递给胭脂,“喏!这就是正事,崔连凤藏在食盒里给闵大成的。”
胭脂百无聊赖地翻动着那方绣帕,‘凤凰高飞,这崔连凤是想让闵大成顾忌沐婉婷的前程,把所有的事都给揽上身。哼!做梦!明日过后,该死的人,一个都逃不了。’“谭司令,如今咱们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