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已过了及笄之礼,老太太做主,替奴寻了耕读之家上进的后生,奴自知身份微贱,这已是奴最好的去处,可奴......奴实在是赌不起啊。”
说到动情之处,又忍不住跪下哭了起来。
“你既已知,这是你最好的去处,又为何要做个身份低微的妾室,由老太太做主,风风光光的出嫁,当个正头娘子,岂不更好。”盛纮有心问问文蔷的想法。
文蔷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说道:“奴年幼时有个表姐,颇受父母疼宠,及笄之时,千挑万选了一个耕读之家的举子,只盼那书生将来科举仕途,表姐也能有个诰命。可谁料那书生科举不第,经商不成,还日日闹着要纳妾,肆意挥霍表姐的嫁妆,不过几年,竟被活活气死,留下几个女儿任人作践。”
“老太太品行高洁,必会为你挑个品行出众的好人家。”
文蔷泪眼朦胧地看向盛纮,“奴也不是天生下贱,谁不想好好嫁人,做个正头娘子。可女人这一辈子,能依靠的,就是男人。那书生当初上门提亲之时,也说的天花乱坠,满口圣人德行之言,也发誓会好生爱惜表姐,与表姐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可最后......奴如今的境况还不如表姐,父兄流放,未知是否有相见之时,日后夫婿若是变了心,奴真的是怕,怕和表姐一样,所托非人。”
“奴几年前投身盛府,跟在老太太身边,自是知晓主君人品出众,重情义,有才干,更够为一家老小遮风挡雨。跟了主君,虽说是个妾室,可也不必担心恶霸欺压时,夫婿护不住奴。奴不求荣华富贵,只求有一份安稳的日子可过,将来子女也能有个可靠的父亲为其筹谋。奴一定会做个安分守己的妾室,绝不会给主君和主母添麻烦的。请主君成全。”
说完又立马跪下,连连磕头,势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听完这番说法,盛纮有些怜惜,但又有些怀疑,“你既有此想法,又为何不求了老太太做主,何需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作此筹谋。”
文蔷惊恐的看向盛纮,“回主君的话,老太太年轻时吃过宠妾的苦,最是厌恶妾室。她若知晓奴宁可做个妾,也不肯嫁于旁人做妻,定会觉得奴自甘堕落,盛怒之下只怕会将奴赶出府的。奴真的是毫无办法了,才会到这儿来堵主君的。只求主君能可怜可怜奴,您是一家之主,只要您发话,老太太和太太都不会说什么。”
这一家之主的话可谓是大大涨了盛纮的面子,同样这最是厌恶妾室的话也狠狠地戳了盛纮的心。他是庶子出身,父亲年轻时娶了高门嫡女为妻,后又有了心爱的宠妾,以致盛纮从小就受人忽视。若非父亲英年早逝,嫡兄遭宠妾谋害,这一房只剩他这一个男丁,只怕也没那福分做这盛府的当家人,老太太抚养自己,也不过是想晚年有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