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所有人都在提醒他,嫡母对他恩重如山,为他延请名师,悉心教导,还为了自己的前途同娘家翻了脸,亲自上门帮自己求了王太师的嫡女做妻子。为着这些,自己该敬着嫡母,不得忤逆嫡母,连提起生母时,都会有人指责自己不孝。
看到盛纮的脸色,文蔷知道自己的谋算成了。若是循规蹈矩,自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妾室而已,不对,是个貌美的妾室。若是得不到,自然有些可惜,可也仅此而已了。可若把自己当成盛纮和老太太与王氏博弈的棋子,就大不一样了。
人都有逆反之心,越是压着不让干的事,越是心里痒痒。老太太越反对,盛纮就越抗拒老太太的压制,只想圆了年少时护不住母亲的梦,再加上一个蠢笨鲁莽的王若弗火上加油,自己就会彻底成为盛纮与两人相争的胜利品。既是相争,自然想要胜,盛纮胜了,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果然,因着盛纮要纳自己做妾,盛家就跟处在大火炉里一样,一点就炸。王若弗那个泼妇不负文蔷所望,又开始拿王家来压人,“好你个王八羔子,我为你生儿育女,侍奉婆母,你竟这般折辱于我,你当我娘家没人了么。”惹得盛纮愈发厌恶。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作为主母,你怀着身孕,理应贤惠大度,谁料你这般行径,真真是不可理喻。”说罢便拂袖离去。
老太太处也是如此,看着跪在跟前文蔷,老太太眼中的不屑明晃晃地溢了出来,看文蔷的目光活脱脱跟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以你的身份,本嫁不了什么好人家,可我顾及与你生母的那点微末情分,便为你挑了个上进的后生,将来科举仕途,你也能得个诰命。可你为何不知检点,勾引主君,做那不知羞耻之事。”
听着老太太那道貌岸然的话,文蔷心下讽刺,可面上却未显半分。
原身养在她身边三年,她怎会不知原身心比天高,一旦得知自己要嫁个穷举子,看过了盛府的荣华富贵,定会选择做盛纮的妾。
王若弗自嫁进盛府,仗着自己是太师之女,对她多有不敬,可偏偏碍于自己与盛纮不是亲母子,怕伤了情分,不能明目张胆地给王若弗一个教训,这才有心拿原身做筏子。
如今摆出这副恨自己不争气的样子,不过是做给王若弗看的,可王若弗若有那脑子,就不会将好好的一副牌,打成这个烂样了。王若弗迁怒盛老太太,已是必然。
既要拿自己当刀使,文蔷又怎能让她高枕无忧,老太太谋算自己做妾的真相,已被自己‘好心’地透露给了王若弗。儿子不亲,儿媳怨恨,这些滋味便留给老太太慢慢品尝了,原身的仇,也算小小地报了。
经各方博弈后,文蔷在盛纮心满意足,王若弗气急败坏,老太太胜券在握的情况下,成为了盛纮的第一位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