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文蔷醒来之后发现盛纮还在睡着,便轻声起身,让雪娘去准备洗漱之物,待所有事都准备好了后,盛纮也就醒了。
盛纮起身后看到文蔷为他忙碌的样子,心下蔚籍,只觉得文蔷善解人意,体贴入微。为了避免昨日之事再次发生,盛纮亲自陪着文蔷前去大娘子处请安。
而葳蕤轩的王若弗收到主君一同前来的消息时,气得要命,自觉昨日林噙霜同盛纮告状了,他是来给那小贱人撑腰的,为的就是算昨日的账,所以在两人进来时,王若弗就率先摆出了一副死人脸,活脱脱要兴师问罪地模样。
而盛纮在看到王若弗那扭曲的表情时,也不开心,“大早上的你摆出这副样子做什么,跟谁欠了你百八十万两银子似的。”
王若弗一听,那还得了,立马同盛纮吵了起来,“昨日这小贱人不敬主母,将我气得动了胎气,我看在主君的面子上不同她计较,只略作惩戒,今日主君又为了这个小贱人给我脸色瞧,我这大娘子就是个笑话。”
文蔷顿时觉得这王若弗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知道自己如今最大的倚仗是肚子里的孩子,见事不对,立马拿孩子做挡箭牌,不管怎样,看在孩子的份上,她都不会有事。
可惜了,若昨夜自己告了状,此事说不得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可偏偏昨夜自己什么都没说,盛纮所知道的‘真相’都是盛纮自己让心腹打探来的。
昨日见过的老仆可都跟东荣说了,文蔷中规中矩地前往正院请安,但还没踏进正院,就被大娘子发难,罚跪了两个时辰。待从老太太那回来之后,又狠狠地煽了文蔷几巴掌,直到人晕了过去才停手。这些‘事实’可都被东荣如实相告,盛纮可不是傻子。
王若弗今儿个这么一出,只会让盛纮觉得她狠毒善妒,还没有慈母之心,竟舍得拿肚子里的孩子做筏子,日后若有了什么事,盛纮率先怀疑的,便是这个大娘子又在闹什么幺蛾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夫妻间的信任,可就荡然无存了。
文蔷有心拱火,便哀声凄婉,抽泣颤声道:“大娘子恕罪,原是奴婢不懂规矩,痴心妄想,不肯出嫁,非要赖在盛府。大娘子心有不快,我都明白。可主君不过是怜我一介蒲柳,无依无靠,才好心赏了奴婢一个容身之所,奴婢萤火之光是万万不敢与日月争辉的,还请大娘子莫要同主君生了嫌隙啊。”
说着说着,文蔷便磕起头来了,一下又一下,那声音实在得砰砰作响。可文蔷磕着头,还不忘在盛纮跟前表现,泪眼婆娑,柔情眷恋地凝视着盛纮好一会,却又什么都不说,盛纮颇有动容,忍不住低身扶了文蔷一把,真真是此时无声盛有声啊。
而王若弗看到盛纮又是心疼又是爱惜的动作,气得脸青唇白,浑身发抖,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