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因着这夫妇二人的轻慢,自己又怎会做出以往自己最不屑做的事情。为了拿捏王若弗,自己先是将王若弗的长女养在身边,后又将姿容妍丽的林噙霜推上盛纮的床。
想她堂堂勇毅侯的独女,竟要给儿子纳妾才能保住自己的体面,这种感觉就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老太太也没了好心情,对文蔷怀孕一事漠不关心,硬邦邦地说道:“即如此,派几个得力的人好好照料便是。只是,你万不可忽视了大娘子,她腹中的才是我们盛家的嫡长子。”
盛纮对老太太口中的敲打之意弄得烦闷不已,自己兴高采烈地同嫡母报喜,却换来这么一个结局,满脑子的喜意也被这盆冷水泼个干净,嫡子是尊贵,可庶子也不是命如草芥啊。
想起文蔷曾说过的话,老太太年轻时吃过宠妾的苦,最是厌烦妾室,盛纮便有些不满,自己的生母也是妾室,若非嫡兄早逝,想来老太太也是这般漠视自己,又哪会精心照料自己。
母子二人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很快便不欢而散了。
葳蕤轩处得知文蔷有了身孕之后,又换了一批瓷器。王若弗在葳蕤轩大吵大闹,乱砸一通,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怒气。可不巧的时,王若弗砸杯的时候恰巧砸到了从老太太出过来的盛纮。
盛纮一进门,就突遭横祸,脑子被王若弗的杯子砸个窟窿,脸一时黑的跟尚未烧过的煤炭似的,怒气冲冲地对着王若弗大吼:“你这是要做什么?哪家的大娘子跟你一般,不知轻重,打伤自个的夫婿。”
王若弗本对砸伤盛纮一事有些许的心虚和歉意,可被盛纮这么一吼,那些微末的情绪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不留半点痕迹,不管不顾地同盛纮撒泼,“主君说的是,哪家的大娘子如我一般,怀中身孕还要被逼着喝妾室茶,如今那个小贱人堪堪有了身孕,主君就大赦天下般重赏了在那院里伺候的,来日生了儿子,还不得爬到我头上去。”
盛纮被王若弗夹枪带棒的话气得心窝疼,他还没同她计较不肯放人请大夫的事呢,她反倒寻自己的错处来了。
可盛纮是读书人出身,熟读律法,讲话起来一套一套的,又怎会被王若弗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愚昧妇人拿捏了去。
“林氏有孕,一时不察晕了过去,我让人请大夫,可你身为当家的主母,嫉恨妾室,迟迟不肯开门,此为不贤。”
“母亲是侯府出身,见识非你一介愚妇可比,华兰乃是我盛家嫡长女,其仪态教养事关家族前程,可你竟对母亲教养华兰一事心怀怨怼,此为不孝。”
“自你嫁入盛家,处处以太师之女自居,自恃娘家势大,更想处处压到夫君头上,此为不恭。”
“妾室有孕,你毫无大家风范,肆意撒泼胡闹,错手伤了夫婿后还不知悔改,此为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