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的王若弗怎肯听劝,她若是能听得下忠言逆耳,也就不会被文蔷压得死死的了。如今她只觉得林栖阁仗着受宠,连一个奴婢都敢顶撞自己,若不狠狠罚她,自己作为当家主母的威严何在。
不顾盛纮在此,让人把雪娘摁住,狠狠地掌嘴,没几下,雪娘的脸便肿了。雪娘也是妙人,知道逃无可逃,便故意喊得十分痛苦,众目睽睽之下,誓要把王若弗的形象败坏得一干二净。
盛纮本就因未曾给文蔷主持公道对她有愧,又看到大娘子恶人先告状,咄咄逼人地将文蔷的心腹打成这个样子,脸色铁青地呵斥正院的下人,不许再动手。
那些下人也不是蠢货,就算他们是从王家陪嫁过来的,卖身契不在盛府,可毕竟人已经盛府了,不论是月例还是打赏,全都要走公中,主君也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得罪得起的。
可王若弗才不会理会那些下人的难处,她只知道,这些下人是自己的心腹,只能听命于自己,对他们停手的行为愤愤不平。
不得不说,王若弗真是作得一把好死,下人要是离了心,那可真是要命喔。
王若弗没注意到下人眼里的怨愤,可不代表雪娘没有注意到。
她也曾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粗使下人,费劲许多力气才从一众奴婢中脱颖而出,被林家主母看中,放到自个女儿身边。
大娘子既然高高在上,不懂卑贱之人的风潮暗涌,那就别怪哪一日阴沟里翻了船,今日之辱,我雪娘记下了。
另一边。
盛纮对王若弗的怒气达到顶峰,原本顾忌她怀有自己的嫡子,才想着把那女使的事情给压下,谁料王若弗竟这般行事。
盛纮自认给足了大娘子面子,既然不领情,也无需再替她掩藏,吩咐雪娘把关在柴房里的人带出来。雪娘心下一乐,这是改变主意,要同大娘子秋后算账了。
人带到盛纮面前时,盛纮便似笑非笑地看着王若弗,“这人,大娘子应该不陌生吧。”
“她是谁,我怎会知道。”看到来人,王若弗不免有些心虚,可还要强装镇定,不敢让人看出破绽。
可她认为的镇定,又怎瞒得过盛纮的眼睛,那手上微颤的帕子,还有不敢与人直视的神情,无不显示着她内心的害怕与慌乱。
盛纮是一步一步从小官升上来的,断过的案子不知凡几,又怎会被她糊弄。“见你如今的样子,想必这奴才背后的主子,便是我这出身太师的大娘子了。”
王若弗拒不承认,一个劲地说文蔷不安好心想要陷害她,攀扯到后面竟还拿卫恕意出来顶包。
盛纮着实是被大娘子死不悔改的态度气到了,有心吓唬她,“你可想清楚再回话,若我将她交由官府,官府查出你谋害夫家子嗣,我就是休了你,也无人敢置喙。”
王若弗毕竟是乡下长大,不懂休妻一事事关两家颜面和前途。只以为盛纮一心宠爱妾室,想要一脚踢开自己,好同文蔷双宿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