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之神情中略显无奈,他就知道会这样。
“我和弟弟被姑母接到盛家的时候,姑母才刚成为盛大人的妾室不久,肚子里还怀着长枫弟弟。打一开始,姑母就为我们这几个孩子置办了产业,这些都是姑母十几年来,一点一点攒下的。”
韩氏震惊了,十几年前就准备好了,那她就得重新估量一下这位姑母在夫君心里的地位了。
这番谋划,比之亲母,也不差什么了,当然,韩氏是不会把心中所想告诉自己的夫君,只夸赞着:“姑母当真是慈母心肠,来日有机会,定要好好孝顺她呢。”
扬州。
盛家上下出力,同汴京的袁家交涉,终于定下了华兰纳征的日子。
文蔷知道来日那袁大公子不怀好意,就特地对长枫耳提面命,将一干婚俗掰碎了讲给他听,就怕他像原来一样被人算计。
世家大族,最是看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长枫丢了人,可是会累及盛家名声的。
纵然以文蔷如今的地位已经不在乎这么点小事了,可能避免的错事,又何必一脚踩进去呢。
华兰被怠慢,大娘子本就跟油煎似的,可又因大事已定,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何苦要在那档子口做大娘子出气的栓子呢。
果不其然,纳征之日,袁家真就搞出来花头,威风凛凛地给了盛家一个下马威,气得王若弗在屋子里对着盛纮破口大骂。
“这就是你那嫡母给华兰找的好婚事,早先就说定了袁老伯爷夫妇会亲自来扬州下聘,现下就只打发了一个袁文纯来,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若看不上我华儿,我华儿也不是非要高攀他们伯爵府。”
盛纮自然对袁家这般下盛家面子的行径不满,可盛家同袁家结亲的消息早已告知亲朋好友,如今反悔也是不能了。
除了硬着头皮往下走,盛纮还真就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眼下还是先安抚好大娘子的情绪要紧,这大娘子要是闹起来,那盛家的脸面可真是丢尽了。
“这大好的姻缘,发那些脾气做什么,没得气坏了身子。华儿是我头生的女儿,自小又受了不少苦,我自是疼她的。如今她到了出阁的年纪,我们做父母的再不舍,也得放手了。”
盛纮说的再好听,也掩盖不了伯爵府瞧不上华兰的事实啊,王若弗或许在别的事情上蠢些,可对华兰他们几个,可谓是掏心掏肺,哪容得旁人作践自己的闺女。
“官人说的倒是好听,可华儿还没嫁过去,就被他们如此怠慢,往后还不知道有多少苦日子要受呢。”
盛纮小心翼翼地哄着,“袁文绍那孩子,我也是亲自看过的,沉稳知礼,又有本事,将来必是有华儿的好,只要他们夫妻和睦,旁人再是不看重,又能如何呢。”
被盛纮这般轻声细语得安抚,再大的气也消了,王若弗那冷硬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再不似刚刚那怒火中烧的样子了,快快收拾打扮,好出去操持宝贝女儿的纳征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