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怨（三）

段冷飞道：“宣新科状元李砾。"

解大人道：“是！”说罢骑上马走了

众人甲道：“哎，李寡妇真没福气，若没死以后就有福了。”

众人乙道：“说实话，李寡妇虽然坠入风尘……但也算是有情有义。"

众人丙道：“该着受罪的人，她享不了福，等到享福就死了。哎受罪的命！”

众人丁道：“谁说不是呢？”

李大娘跌跌撞撞由丫环扶着来了。

李大娘也不嫌脏，不嫌臭，抱着李寡妇的尸体大哭道：“我的孩子呀，我苦命的孩子呀，我原以为你被逼着远走他乡了，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生活了，谁知道你竟到了这一般地步呢？”

孙雪柔声道：“老人家，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李大娘悲悲切切道：“姑娘你有所不知……”

秋月道：“休得无礼，这是朔月世子妃。”

李大娘慌忙道：“世子妃恕罪，世子妃恕罪！”

孙雪道：“无妨，不知者不怪。你继续讲。"

李大娘老泪纵横道：“世子妃有所不知，我大儿李大石结婚几年就抛下一家老小走了，那时候二石正读书，先生说他能考个功名……老婆子身体也不济，天天三病两灾的……儿媳妇无奈做又了丢脸的营生……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让她改嫁，摆脱我们这一家……可善良的儿媳妇不肯……为了减轻儿媳妇的负担，我投过河……也吃过老鼠药……可都被儿媳妇救回来了……儿媳妇说有妈就有家……我的苦命的儿媳妇呀！”

严惜道：“这些我可做证，李大娘说的都是真的。”

孙雪道：“那为何你会以为你儿媳妇会远走他乡。”

李大娘沉默了片刻道：“我听见我那不长心的李二石数落我那苦命的儿媳妇，数落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自甘下贱……第一次我气得哆嗦，打了二石一巴掌……儿媳妇哭着说，她会走得远远的……不会丢了李家的门楣，谁成想……”

解大人躬身道：“启禀世子、世子妃，新科状元李砾带到。”

李砾跪地行礼道：“下官参见世子、世子妃，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世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段冷飞道：“起来说话！”

李砾道：“谢世子，世子妃……哎娘，您怎么在这儿，白菊冬竹，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扶老夫人回府……”

白菊、冬竹慌忙道：“是……老夫人，咱们回去吧！”

李大娘怔怔道：“二石，你大嫂死了……与我们相依为命的贤媳妇死了……快过来给你大嫂磕个头。”

李砾不耐烦道：“娘，跟您说过很多次了，我叫李砾不叫李二石。”

李大娘流着泪道：“叫李砾叫李砾……砾儿，你大嫂没了，这么多年你大嫂为了这个家受尽了委屈……俗话说长嫂如母，你给她磕两个头……然后接回家风光大葬。”

李砾冷冷道：“娘，您胡说什么呢？我乃新科状元，是朔月的父母官，跪天、跪地、跪皇亲、跪父母……哪有朝她下跪的道理？”

孙雪道：“人死为大，再说你寡妇这么多年确实为了你李家尽心尽力。”

李砾冷笑道：“她不配……她人尽可夫伤风败俗、败坏门风……怎受得起我这状元郎一跪？”

孙雪啪打了李砾一耳光道：“你住嘴，忘恩负义，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无论别人怎么评判她……你都无权说她半个不字。”

李砾颠狂道：“你竟为了她这么个娼妇打我……谁说我不能评判她……我还杀了她呢……我把她堆到坑里，填土、栽树。她连挣扎都没挣扎。”

孙雪冷冷道：“李砾，本妃判你回家伺候你老娘……等你老娘走了以后……”

李砾道：“等娘百年后我立刻给这娼妇偿命！”

孙雪道：“美得你，等你娘百年后我会爷审刑司每天抽你十皮鞭……直到你寿终正寝那一天！”